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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2 / 2)


  她看见母亲将她的手放在钢琴上,敲击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她看见父亲牵着私生子弟弟的手,宣布将她禁足在房间,那双冷酷的眼楮带着微不可查的悲哀。

  她看见自己和娜塔莎躲在谷堆后面,说着一个个美梦,畅想着根本不会实现的未来。

  她看见母亲严肃的面容和满地的鲜血,耳边回响着剑刃切割骨头的摩擦声,这是她唯一会的杀人招式。

  她看见年轻的修士在午夜翻进了自己的房间,彼时他刚年满二十,纯白色修道服衬着璀璨的金发,带来了炫目的光晕。

  他向她诉说自己惊世骇俗的计划,仿佛眼前的并不是初见的陌生人,而是多年的知心朋友。然而美妙的时光终有尽时,最后他挑眉微笑,亲吻她的手指,“晚安,辛西娅公主。”

  于是她也笑了,“晚安,瓦伦丁修士。”

  黑暗终于将她吞没。

  第72章 征服世界的第七十二步

  豆大的雨滴打在巴比伦号的甲板上,发出“劈哩啪啦”的响声,此时遍布的尸块已经消失无踪,雨水洗刷了残留的血迹,混合着血色的水流顺着栏杆口流入了大海。

  邮轮前进的速度极快,它在恶劣天气里乘风破浪,充足的能量和坚固的身躯带来了任性的足够本钱,但仔细一看,破船而出的参天大树证明了这艘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完好无损。

  这是巴比伦号出海的第二天深夜,它已经深入了无尽海域,将曾经环绕在上空的魔法标记远远的甩在了后面。由于无人掌舵,这艘船早已偏离了原本的航线。

  在茫茫的无尽之海中,想要定位这样一艘漫无目的的邮轮并非易事,但也没有难到无计可施。

  一艘仅有巴比伦号二十分之一大的小船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赶着巨大的邮轮,它像是一名最痴心追求者,无论前者游出了怎样莫测的轨迹,也游刃有余的牢牢粘在后面。

  这是一艘再普通不过的渔船,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粗陋简单的船身在此风雨飘摇之际看上去格外脆弱,很难想象有人会用这样的脆弱道具来抵御无尽之海夜间的风高浪急。

  五名穿着黑斗篷的人便是这艘不自量力的渔船的主人,他们统一带着兜帽,为了节省空间甚至只能并排站在船上,可这半点也不影响船只出类拔萃的速度。

  它正一点一点的追赶巴比伦号,按照现在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与那个庞然大物并驾齐驱。

  雨势越来越大,漫天的乌云遮盖住了本该高悬的明月,一名黑衣人从斗篷里掏出了一只金色的怀表,用大拇指翻开表盖,秘银制成的指针在表盘上转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距离午夜还有十分钟。

  “艾伯特,”他保持着观察怀表的姿态,头也不抬,“固定住它。”

  被点名的炼金术士一边嘟囔着“年纪大了”、“腰酸腿疼”之类的话,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球状物扔进了海水里。

  球状体遇水开始膨胀,不一会儿就在水下形成了一个恐怖的巨大阴影,光从面积来看,它恐怕不比巴比伦号小多少。

  “去吧,宝贝,”艾伯特小声说道,“那个大家伙是你的了。”

  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水下的阴影逐渐向邮轮游去,直到稍微超出了船体一部分才停下。

  粗壮的腕足破水而出,圆形的吸盘上伸出了金属制的獠牙,潜伏于水下的黑影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那是一只庞大到吓人的章鱼,此刻正用八条腿死死的将整艘邮轮捆住,一半由金属构成的大脑袋带出了响亮的水声,和小渔船差不多大小的鼓眼楮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新玩具。

  巴比伦号被这只炼金章鱼缠住,不断前进的步伐被外力终止,章鱼的少量腕足打破了防护在外的玻璃,好奇的往里面探去。

  领头人合上了怀表,“时间到了,登船!”

  托章鱼的福,渔船已经行驶到了邮轮的脚下,顶端绑有铁钩的绳索被抛起,铁钩牢牢的抓出了巴比伦号的桅杆,编织的绳索垂了下来,除了操控船只和章鱼的老头子艾伯特,黑衣人依次抓住绳索向上攀爬,他们的动作训练有素,当第四人攀爬至一半的时候,领头人已经在甲板上落地了。

  攀爬巴比伦号的感觉很奇妙,有一层看不见摸不到的薄膜笼罩在这艘船上,这是它已经被占领的证明。

  午夜时分,力量交汇的那一刻,正是破咒的好时机。

  然而,有利必有弊,悍然入侵自然也会引起所有者的抵抗。

  悉悉索索的爬行声响起,数不胜数的蛛化妖精正在向四名不速之客所在地涌来,他们细长的触须不停抖动,似乎是在接收着某种指令。

  “伊恩。”

  面对铺天盖地的敌人,领头人摆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站在他右侧的黑衣人上前一步,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了褐色的短发和精悍的身材。

  拥有蛮族血统的男人皮肤一寸一寸的硬化,眼里泛出猩红,他将背着的黑色匣子取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斧头。

  作为一名曾经的专业雇佣兵,伊恩最擅长的并不是攻坚战,而是一对一的灵活搏斗,但现在除了他,也没有更好的冲锋人选了。

  “安迪。”领头人轻唤。

  站在他左侧的黑衣人应声而出,只听他嘴里念着发音古怪的咒文,一颗颗符石被魔力点亮,漂浮在了他的周身,魔法引起的阵风吹落了主人的兜帽,露出了红色的头发和被魔纹爬满的脸。

  安迪激活了携带的所有符石,近二十枚光球环绕在体侧,如果有第二个魔法师在场,一定会被青年恐怖的魔力储蓄给吓到语无伦次。

  瓦伦丁扯下了挡住视线的斗篷,在成功突破的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再掩盖身份,反正只要一交火,蛛后迟早会知道到底是谁来找她的晦气。

  现在距离教廷接到埃梅特的紧急求助信号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这艘船开的太快了,追击的时间大大超出了预计,也不知道这一船的倒霉蛋还有几个活着。

  冰凉的雨水打湿了青年柔顺的金发,水珠顺着发梢和脸颊流下,让他吹了几十小时海风的大脑清醒了一些,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绝对会来一根烟。

  对面的蛛化妖精在慢腾腾的集合,他对四人中唯一的女性说道︰“你去搜查幸存者,有情况就来通知我。”

  “了解,”妲诺丝从善如流的接下了任务,还不忘对着首领抛了个媚眼,“我一眼就看出埃梅特在哪里了,希望他别做个短命鬼。”

  女子的身体妖娆的扭动,化成了一只只黑色的甲壳虫,这些虫子四散而逃,徒留一滩衣服掉落在甲板上。

  瓦伦丁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双枪,双臂伸出,将枪口对准头顶,同时扣下了扳机,一明一暗两道光束交缠着腾空而起,在最高处撞击出绚丽的火花。

  一幅由黑白两色交织而成的图案在天幕之下徐徐展开,那是一把蓄势待发的铁锤,与埃梅特发出的相似,却更加华美炫目,右下角的字母也由“a”变成了“v”。

  这声枪响就像是信号,骤然引爆了僵持的双方。

  “爆炎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