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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2 / 2)


  “那我要见现在的主事人,看在我主圣光的份上,请保护我们!在这里的都是来参加盟约大会的人,却被凯姆特的奥古斯都囚禁,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然而辛西娅的话并没能说完,因为身后的追兵已经到了。

  “快抓住那几个炸毁街道的犯人!”

  “炸毁街道的犯人?”圣殿骑士们开始惊疑不定。

  “呸!那是因为你们要杀老子!”鲁芬扯着嗓子喊道。

  常年在瞬间陷入了僵持,辛西娅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就在此时,钟声再次响起,诡异的是,明明是铜钟的音色,内容却是大陆通用语。

  “在这破晓时分,黎明的第一道光束即将出现,日安,诸位。”

  “我的名字是阿列克谢,锡安会的阿列克谢,或许有人知道我是怎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异端教徒。”

  “这是我生命终结前的最后一段话,当我说完,腐朽的生命就会走到尽头,而我要在死前,向凯姆特帝国的臣民、向遭到囚禁的他族使者、向驻扎在城外的圣殿骑士团,向你们所有人,揭露一个惊天的秘密。”

  第119章 征服世界的第一百一十九章

  阿列克谢的声音传到了加贝利城中每个人的耳朵里,包括驻扎在城外的圣殿骑士团,原本僵持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打破,也让辛西娅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就远近关系来说,曾为初代教皇效力的卡斯蒂利亚固然比凯姆特帝国更得教廷的信任,然而辛西娅可没指望眼前这群年轻的骑士能知道这等隐秘,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黑暗种族暗精灵和圣光眷顾的凯姆特人,怎么想也应该亲近后者。

  圣殿骑士团能从初代教皇起就一直担任教皇部位的要职,凭借的就是广受好评的“一根筋”,指望这群大老粗去思考表面信息里弯弯绕还不如指望天降陨石砸死奥古斯都。

  对此,辛西娅只想说,妈的智障。

  偏偏这次想要活着离开凯姆特帝国,她还就是得指望这群“智障”。

  所以阿列克谢闹的这一出,只要不是大喊“快抓住那几个炸城的逃犯!”,哪怕他抽风到高歌一曲也是切切实实的为了她解了围。

  阿列克谢燃烧自己的生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会是为了坑辛西娅一把,起码在这个宗教疯子的眼里,她还没有那个价值。

  灵魂之火以癫狂的频率在颤动,已经完全舍弃了肉体的主教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死限,然而他不后悔,也不恐慌,反而陷入了一种莫名的高亢情绪之中,当初他对面瓦伦丁杀意凛然的质问,说出过类似于“我在这里就够了”的话,那其实不是敷衍,而是他真真切切的想法。

  自打踏入凯姆特的国境,他就在期盼这一刻,所有的谋划和隐忍也全都是为了这一刻。但同时,在他特意忽视的灵魂深处,又有一抹化不去的悲哀。

  “一切都要从六十年前说起……”

  瓦伦丁在告别的那晚曾用“274号”来指代“阿列克谢”的真名,这其实并不准确,因为“阿列克谢”的原名就是阿列克谢。

  人们总是对自己最初的名字怀有特殊的情结和认可,甚至在街上听到同样的名字也会忍不住回头去看,而中途更改的称呼带来的效果却总是不能尽如人意。这种差异无论经过多少后天训练都无法完全抹消,对于万事力求尽善尽美的锡安会而言,如此之大的破绽必然不能容忍。

  会中的培育者会给自己挑选出来的替代者起原主的名字,按照原主的身份地位、性格爱好去培养他们,像阿列克谢这样的重要目标,更是会完全复制他的生活环境,不断的引导替代者去了解、揣摩本尊,按照这样的方法培养下来,等到大功告成的那一天,就连培育者自己也分不出哪个是本尊,哪个又是自己养出来的替代品。

  如此复杂的内情,瓦伦丁没时间向辛西娅解释,就干脆用了阿列克谢在锡安会档案里的代号,而“274”这个数字,则意味着阿列克谢是“替代计划”第二百七十四名参与者。

  作为一个延续了几千年的古老组织,锡安会隐藏的力量远超外人的想象,从长老会几近全军覆没却依然能把阿克辛送上教皇之位就可见一斑。

  阿列克谢是原主父亲遗留在外的私生子,意外进入了锡安会下属的孤儿院,在查明了他的身份后,就被列进了“替换计划”的名录,父系强大的血统遗传让他只需要在外貌上稍作调整就能变得与合法继承人一模一样,等到他在树林里勒死了自己的异母兄长,就彻底取代了对方的存在。

  于是原主的家世成了他的家世,原主的朋友的成了他的朋友,而原主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他的未婚妻。

  阿列克谢的未婚妻来自于另一个贵族家族,比之男方还更胜一筹,更别提她本人的美丽足以令人心折,是帝国独一无二的锦绣明珠,这样的一个美人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况且她还倾心于你。如果是本尊,他一定会欢欢喜喜的与未婚妻成婚,做一对令人艳羡的恩爱夫妻,可惜阿列克谢不行,他获得了窃取他人人生的机会,自然就要支付相应的代价。

  接下来发生一切让包括亲人在内都觉得他是发了疯,阿列克谢毅然放弃了尊荣的爵位、优渥的生活和美丽的未婚妻,前往圣城成为了一名再普通不过的苦修士,而未婚妻也经历了不可置信、痛苦、绝望之后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在父母的安排下另嫁他人。

  说来也巧,这个他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还是个皇子的前任凯姆特国王。这位生性风流的皇子于很早之前就光明正大的表达了对美人的倾慕之意,趁此机会,更是一举抱得美人归,等到他登基为帝,未婚妻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凯姆特帝国的皇后。

  事情发展到这里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烂俗故事,跟其他千千万万的无聊爱情故事一样,有着一个俗套而又约定俗成的结局,然而命运女神似乎是打定主意将它变成一出高潮迭起的大戏,手指在命运的纺锤上轻轻一拨,扰乱了故事既定的路线。

  虽然与皇后接连生下了两个儿子,帝王依然不改本性本性,一个接一个的美人被接近皇宫,一个又一个的情妇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儿子女儿加起来足以组建一支小兵团,而且个个都揣有勃勃的野心。而皇后呢?青春不再的她虽然拥有稳固的地位和尊重,但也不得不面对寂寞清冷的宫廷生活。

  于是,在某次在圣城举行的大型弥撒中,孤身前来的皇后与负责主持弥撒的阿列克辛重逢了,彼时曾经的少女已经为人母多年,曾经的傻子也变成了德高望重的红衣主教,年轻时的疯狂之举也被美化成了信仰坚定的证明。

  旧情人相遇,内心自然是百感交集,而圣城一共就这么大,走到哪里都会碰上,一来二去,重燃爱火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皇后深陷在了重温旧梦的梦幻里,与主教偷情的背德感让她迷醉,可惜快乐的日子终究不能长久,她终究是凯姆特的皇后,要回到她那个花心滥情的丈夫身边。

  然而命运就在这时给了她迎头痛击,与情人依依不舍的分别后,回到皇宫的皇后惊慌失措的发现,她似乎又有了孩子,而孩子的父亲,连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丈夫还是情人。对于已经有了两个出色儿子的皇后而言,怀在肚子里的这一个并不能为她带来更多的荣誉,反而很可能是将她拖入深渊的恶魔,想当然,她并不想要留下这个祸根。

  皇后找来了居无定所的瘟疫医生,想要秘密流掉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然而国王不知从何人那里听来了她私下寻医的消息,带来了服务于皇室的治疗室,这下怀孕的消息再也无可隐瞒,她只能硬挺着一张老脸摆出娇羞的神态垂眸浅笑,似乎她叫来瘟疫医生只是为了给丈夫一个惊喜。

  被皇后怀孕的消息砸了个正着的国王可谓是欣喜欲狂,这些年,由于上了年纪,他在与情人交往时越来越力不从心,也没有新的孩子诞生,而皇后此时的怀孕无异于从侧面证明了他雄风不减,可以说是正搔到了痒处,于是他在治疗室断言是男孩后,便给孩子取名为奥古斯都。

  丈夫对这个未出世孩子的重视大大出乎了皇后的意料,也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把这个生父不明的孩子生了下来。好在圣光在此时终于眷顾了她,生下的男孩面容肖似母亲,却是黑发黑眸,杜绝从外貌来判断生父的一切可能。

  然而忧愁并没有到此结束,黑发黑眸的异端象征让国王大为担忧,为此他不惜向圣城发出无数信函,渴望得到圣光的点拨,而在信函累积到了第二十封的时候,圣城终于有了回音,而被教皇派来为国王祈福的红衣主教,正是风头正劲的阿列克谢。

  与忐忑的皇后不同,作为始作俑者的阿列克谢从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她怀的是自己的孩子,孩子的黑发黑眼也自然是事先就预料到的保险之一,皇后请到的神秘瘟疫医生自然就是同样身为锡安会成员的莱因哈特,而所谓的余情未了,也只不过是一场盛大的演出。

  将半位面第一的凯姆特帝国握在手中的机会,就算是锡安会也无法拒绝。

  阿列克谢的到来成功安抚了惴惴不安的国王,他告诉对方,小皇子黑发黑眼只不过是一个意外,凯姆特帝国依然享有圣光的无限宠爱,而皇子本身显现出的圣光亲和力也验证了这一点。于是国王被安抚了,只不过他依然厌恶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而皇后呢,为了保证地位和宠爱,同时也为了逃避自己不忠的事实,也一同冷落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如同锡安会所期望的那样。

  于是,阿列克谢得以以领路人的身份出现在小小年纪就饱尝人情冷暖的奥古斯都面前,而奥古斯都很可能是天命之子的候选人,就完全是意外之喜了。发觉到奥古斯都的天赋后,阿列克谢立即推翻了之前的诱导方案,直接将人掳回了锡安会总部,交给了“天选计划”的负责人,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的事情。

  对于阿列克谢而言,他已经习惯了将侄子列维视若亲生,真正的亲生儿子于他却更像是一个实现梦想的道具,而现在,他要亲手毁了他。

  “……所以,现任凯姆特帝国的国王奥古斯都并非是上任国王的亲生儿子,身体里也没有一滴皇室的血统,流有的只有我这个罪人的腥臭血液而已。不仅如此,他还是异端组织锡安会的首领,并且联合长老会的成员阿克辛一同谋杀了前任教皇格里高利六世……”

  这一段当然是胡编乱造的,格里高利六世确实是死于阿克辛之手,却跟奥古斯都没有任何直接联系,后者充其量不过是袖手旁观这一出好戏而已,但这正是阿列克谢的高明之处,真假参半的谎言最难以辨别,当人们被他前期详细的叙述所吸引并逐渐相信时,后面的谎言自然也会被照单全收。

  他不需要说服所有人,他只需要埋下疑心的种子,就足以动摇本来就称不上铁板一块的凯姆特帝国和圣光教的关系,也给瓦伦丁的反击留下了最好的借口。

  事实上,他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