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明攸海那双杏眼一瞪, 和旁边蹲着的等着投食的小猫咪几乎可以说如出一辙，就差一根长长的尾巴了。

  看到这一幕的和佩，他觉得之前的打算是不是错了，明攸海不是看着呆，特别好欺负, 而是真得傻，在这种状况不明的情况之下，还能被这股香气勾引, 像是盯着什么天材地宝出世一般盯着一个普通人做菜。

  你们的太一派平时也没有饿着你吧。

  和佩记得他热爱去各个门派的厨房里面闲逛的小师叔说过，太一派的灵鸽炖雪草做得最地道了。

  不过，这也的确是太香了。

  因为那诡异的雾气散去，而暂时将紧闭的气孔解放了的和佩，面无表情地又封锁了嗅觉。

  但是记忆之中的那股香气，却一直在脑海之中回想，就好像大脑被入侵了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将那芬芳重播。

  和佩不知不觉咽了一口口水。

  糟糕，他莫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招？

  和佩有些紧张，虽然面上仍旧不动声色，他不是那种重口腹之欲的人，再加上他原本的修为应该是元婴期，辟谷比明攸海要长不知道多久的年份，虽然偶尔性质起来的时候，也会进食一些灵食，但也并不看重。

  就算如此，有着乐衷于各门派的小师叔的存在，在他升仙之前，对于和佩也是极为照顾的，因此和佩也算是对灵食一道阅尽千帆了，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居然会被一个简陋的屋子里面的一个普通大叔的手艺给吸引？

  和佩看着这简陋的做饭装备，就是一个长筒一样的东西上面放个铁板而已，和他们的门派厨房那厨具就连都是灵器完全不能相比，甚至于那些菜上面，他也完全没有发现有任何的灵气，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吸引人？

  这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和佩盯着桌子上面摆放的蔬菜，以及那一篮子的鸡蛋，莫不是什么特殊的灵植的作用，亦或是这是什么灵兽的鸡蛋？

  虽然和佩的目标主要是占卜出来的机缘，但是和佩也得带回去点什么东西交差才行，他这样想着，将脸一转，又看见一脸蠢样的明攸海，计上心头，干脆道：“你要不干脆买一个？”

  明攸海口硬眼睛不硬地盯着煎饼果子，“我辟谷期很久了，才不需要进食。”

  像是和佩这种混乱中立属性阵营的门派对于正道门派的也很有一手，他正色道：“这是为了我们目前的困境，说不定其中有解决我们困境的方法，而你是为了大道。”

  一听这话，明攸海果然上钩，他整了整衣装，“自然是为了大道的话，我等正道之人自然是义不容辞。”如果他的神态不是那么得欢快得的话，大概会更有说服力吧。

  旁听了全程的煎饼果子大叔，手一抖，差点把别人加的肉松扔到地上去，他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两人，哦，这就是传说中的道系中二病吧。

  自认为见多识广地煎饼果子大叔非常自得地想到，他果然是紧随时代的潮流的。

  潮流：不，这不是，我不承认！

  因为认为这是最新的潮流，煎饼果子大叔也忽略了明攸海的那和这里都不太一样的口音，“小哥，要加什么？”

  明攸海看不懂这里的字，自然也不能分清楚哪个是哪个，不过他自然有办法，故作深沉地道：“全加。”

  煎饼果子大叔一愣，又问了一遍：“小哥，你在说一遍，是全加吗？”

  明攸海点了点头。

  众所周知，一个面饼实际上也就这么大，这家店给的分量足，一般人放两三样之后就能包裹得鼓鼓当当了，不过煎饼果子大叔已经是做了十年的老手了，这对于他来讲，并不是一件特别难做到的事情。

  “要番茄酱还是甜酱，加不加辣？”煎饼果子大叔一边熟练地做着，一边问道。

  不过他也有点怕对方说要全加，这味道就有些奇怪啦，“我建议是甜酱，我们家自制的，问道特别棒。”

  听到对方的推荐，原本想说“全加”的明攸海，就矜持地点了点头，代表接受他的建议啦。

  做一个煎饼果子很快，数分钟之后，一个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用透明的不知道材质的袋子装着，热气腾腾地散发着香味，烟气打在袋子上面，很快就模糊了，形成雾状的痕迹，水痕蜿蜒而下，明攸海的视线就顺着那道水痕一直向下，流进了那面饼之中。

  明攸海愣了一下，这才接住了那袋子，转身就想走，却被煎饼果子大叔叫住了，“小哥，你还没付钱呢。”

  小师兄的笔记没有记着这一点，原本就是，如果按照惯常来讲，他们按照惯例，现在都是“神仙”了，这里的人不应该地费劲心思来讨好他们吗，还不得“上供”，因此也没有必要交钱。

  不过他们明显不在惯例上面。

  “扫码付钱还是现金？”煎饼果子大叔又问道。

  那是什么？

  明攸海满头雾水地回望过去，他五岁就被师父捡回门派里面，十八年勤学苦练，可以说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果不是这次神降的话，他也该出门派历练了，因此并不太明白金钱，不过他还是知道交易是应该使用灵石的。

  这原本是正确的，除了修仙者之间，修仙者对普通人也是可以使用灵石的，但是这绝对不包括地球。

  “这是啥？”煎饼果子大叔拿着那颗被打磨好的下品灵石，“玻璃珠吗？”

  煎饼果子大叔拿着这颗下品灵石，对着太阳光照射，这颗石头的外形的确有点像是他小孩子玩的玻璃弹珠，不过却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那深黑色似乎是在运动着，随着光线而变幻着色彩，嘛，最近的玩具是越来越看着厉害了。

  煎饼果子大叔这样想着，但是他还是想要收钱的。

  明攸海不知道玻璃珠是什么，可对方的轻慢的态度，让他足以意识到对方并没有把这个当回事，这让他有些生气。

  即使并不太懂物价，但是他也知道，一颗下品灵石足够在凡间买下一件位置极好的店面，还有剩余。

  明攸海想要给对方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修者不是能小看的。

  就在这个时候，煎饼果子大叔看了看明攸海，却道：“算了，这个我就收下了，这次就不收你钱了，下次要记得带钱啊。”

  煎饼果子大叔有些慈爱地说道，心中却想着的是，长得这么好看，原本……哎，就当做日行一善吧，一边想着，一边顺手把那颗“玻璃珠”递给了旁边玩耍的五岁小女孩，“乖囡囡，这个拿去玩，不要放在嘴巴里吃，这不是吃的东西。”

  煎饼果子还不知道，他随手给他女儿的玩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很久以后，他女儿在首都第一家修仙大学毕业之后，她觉得她要特别感谢他爸爸的煎饼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