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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46节(2 / 2)


  大公主选驸马这事儿,看起来,冯怀好似有那么些关系,但仔细追究起来,实在的证据却是一个也没有,滑不溜秋的活似一条泥鳅。

  要不是自个心里知道,这件事儿还是她出大手笔的钱财叫冯怀办的,和他脱不了干系,不然她也没能瞧出什么不对来。

  这人……实在是厉害。齐贵妃坐在炕上,哆嗦了两下,要是那些个手段用在自个身上,恐怕如今的自己都不是这个昔日奴才的对手。

  齐贵妃坐在那里好会,心下想了好几种如何除掉冯怀的办法。又仔细把这每一条给划了去。

  冯怀在她这儿伺候了好几年,对她可谓是知根究底,替她办了好多事,手里更是捏着她的不少把柄。冯怀是个下头没根的人,绝户,没有后顾之忧。真的发狠起来,把她的老底给弄个底儿掉,那么这么大多年的谋算就都化作泡影了。

  而且现在冯怀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人。西厂厂公,要办事儿也是给皇爷办,她个后宫妇人,自然是不入她的眼。

  思量衡量再三,齐贵妃发觉自个现在还真的和冯怀有了一段大大的差距。他今天可以对付王皇后,明天就可以对付她。

  人贵有自知之明,齐贵妃能走到今日,就是因为有自知之明。什么时候该唱什么调儿,她心里一清二楚,不然也不可能叫王皇后等一干前辈斩于马下。

  齐贵妃思量许久,外头响起喧闹声,她坐在螺钿百子罗汉床上,还没出声,一个小男孩就一路跑进来,顺手就把脑袋上的帽子扯下来,露出光溜溜的脑袋。

  齐贵妃吓了一大跳,虽然眼下入春有段时日了,但是京城还是春寒料峭。朱承泓跑到面前脆生生的叫了声娘,然后就朝着要喝牛乳。

  齐贵妃两只手扶住二皇子的肩膀,瞧见他满脑门的汗,连忙用帕子给他擦拭干净。乳娘过来,齐贵妃不满,“二皇子读书回来,仔细着,他这年纪正是喜欢爱跑爱跳的光景,出了汗仔细给他擦了,不然容易发热。要是二皇子有个甚么,我一定要于你问罪!”

  话是这么说,但齐贵妃也没真的把乳娘和那些宫女怎么样。乳娘惶恐的说是,退到一边候着。

  宫女们拿了干净帕子过来,齐贵妃仔细把他脑袋都给擦了一遍。然后叫人取来干净的绉纱瓜拉帽给他戴好。

  齐贵妃问了几句今天朱承泓读书读的怎么样。

  宣和帝对二儿子,没有对长子那样,非得张太后都开口了,才叫送去读书。二皇子到了四五岁上头就去了。

  “没意思,师傅老是叫我背书,好多好多,怎么背都背不完,母妃,我干嘛要背那么多啊,我想叫小石头给我抓麻雀玩儿。”小石头是他的伴伴,他最喜欢和这个伴伴一块儿上树抓鸟了,这个可比读书要有趣多了。

  齐贵妃眼红了,要是她的淳哥儿要是还在世上,哪里还需要逼着次子读书!

  她摸着他的光脑门,“泓哥儿听话,读书好哩,你要是不读书,就比不上你大哥了。”她咬住牙,这些年,她无一日不盼着朱承治能得个什么病两腿一蹬,可是老天爷压根没听到她的心声似得。朱承治好端端的活到这么大,一年大过一年不说,在外头的那些翰林里头名声极好,内阁的阁臣,尤其首辅对这位皇长子更是几次上言,要请立太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自家孩子还是个小孩儿,没法比。外头没个助力可不行。

  齐贵妃双手轻轻压在孩子肩膀上,眉头蹙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莹白如玉的脸上浮出笑容,自己竟然把冯怀给忘记了!

  什么功劳都比不上从龙之功,自己得和他走得近些,这一年半年没关系,天长日久,总有机会。至少别把人给得罪了。

  想明白了这么一层,她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原本的忧愁也淡了。

  齐贵妃叫乳娘带着儿子暂且去吃东西,叫来心腹太监,“你叫人再给冯怀送一箱子珠宝过去。”

  心腹太监听有些肉疼,“娘娘之前不是已经谢过了冯公公么?”

  “那点子他怎么可能看在眼里,现在他今非昔比了,我们有求于人,自然银子要砸够了,不然将来怎么做大事。”齐贵妃姣好的眉眼里满满都是坚定。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她还不用舍得自个孩子,只是要这些身外之物。她握住宠爱,这些东西怎么样也少不了,到时候要是事成了,她得到的回报可要比她付出的这些可要多得多了。

  **

  京城里头的天,除了夏日之外,不管什么时候都弥漫这一股干涩的寒气。

  今个天不错,出了太阳。早晨还冷,等过了会,渐渐的有了点儿暖意。人在屋子里头猫冬都猫了好几个月,窗户封的严严实实,明明外头是大白天,在里头伸手不见五指,还是和黑夜里头一样。

  好不容易天气暖和了些,躲在屋子里头的人也跑了出来。

  宝馨也闷了好几个月了,跑出来和其他的宫女儿玩。

  宫女们多是些青春貌美的女子,玩心尚在,浑身上下晒得暖和了,玩闹起来。宝馨和个小宫女笑闹,小宫女故意伸手来咯吱她,手掌摸到她的腰,腰上顿时一阵酥麻,她笑出声,伸手就来挡,小宫女哪里肯让?不依不饶的贴上来,咯吱她腰,宝馨捉住一双,还有其他两个宫女儿,顿时院子里头笑声一片。

  宫女们闹着,一个小宫女儿大笑抬头,瞧见那边站着的少年人。

  那边的少年身姿颀长,身着绯色团龙袍,头戴黑纱善翼冠。色如春朝,目若点漆,一双眼睛含情带光,嘴角弯着,目光如水,几乎能溺死人。只是不知道看的到底是谁。

  “殿下!”小宫女噗通跪下来。她这一声叫其他宫女都回过头来,不管见过还是没见过朱承治的,都跪在地上。

  之前这几个都忙着嬉闹去了,闹到兴头上,又没人禀报,谁看得到这边站着的人!

  朱承治站在那儿已经有段时间了,他没见着宝馨,也不要人叫她过去,自己一路寻了过来,他看见宝馨大笑着,脸儿都仰起来,双手护住腰,嫣红的嘴儿里,不住的说些讨饶的话,那话语是他没听过的,娇媚柔软,他人忍不住停在那儿,欢声笑语里头,明明有好几个声音,他却只听得见她一个。

  刚开始还热闹着呢,一下子就安安静静了,朱承治信步踱过来,“你们继续玩,就当我不在好了。”

  小宫女们听得额头冷汗直冒,谁真敢把主子当不存在,除非自个想要做死人去!这几个刚到承乾宫,摸不准这位的性情,个个颤抖哆嗦着。

  朱承治见她们身躯颤抖,没了刚才的活泼劲头,不由得眉头紧皱。

  宝馨倒是不怕,她径直走到朱承治面前,步履婷婷,裙摆微摆,鞋子尖尖都没叫露出半点,她给朱承治福了福身子,笑道,“殿下怎么来了?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大家都玩的正在兴头上呢。”

  朱承治看到她白皙的额头上冒着的汗珠子,递给她一方帕子,“额头汗擦擦,这样儿也不怕吹风着了风寒。”

  “着了风寒不是还有殿下你吗?”宝馨娇嗔。

  这话听在朱承治耳里,一股酥麻从脖颈后升起,顺着经脉流窜在身体里。话本里头听到佳人软语一句,半边身子都软了半边,堂堂七尺男儿变成了软脚虾,他看这话,当时觉得好笑,直道胡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几句话就叫男人走不动路了。

  到今日他才明白其中深意。

  “对,还有我呢。”朱承治抬手来,宝馨瞧见他袖子里头的手抬起来,脚步向后挪开,躲开他的手。

  她瞥了一眼那边还跪在那儿做背景的宫女。

  朱承治一来,就只顾着宝馨了。其他宫女全都没见着,也看不见。她那盈盈秋水的眸子往宫女跪的地方一乜,这才看到还有人跪在那儿。

  朱承治自信有手段叫这些人不敢在外头乱嚼舌头,但也不想因为这些人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