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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89节(2 / 2)


  朱承治嗤笑,一头又扎下来。

  少年贪欢,却碍于她病还没有全好,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过了好会才依依不舍起来。外头方英禀报,有臣工求见。

  朱承治这才起身,走之前犹自吩咐她,“要是觉得还不好,多躺会子,药也要喝,免得病不好,留了根。”

  宝馨不知道风寒这病还能留个什么根,不过听他这么说,脑袋胡乱点了两下。

  送走了朱承治,宝馨歪在床里眯了会。

  小翠进来,见宝馨两眼微阖,“姑姑,外头送来了点心,说是下头人孝敬的。”

  说着把手里的攒盒提起来,轻放到床边的。宝馨睁了眼,嗯了声,让小翠下去,伸手开了攒盒的抽屉,里头摆着几样水晶糕点心,她拿了一块,眼角瞥见下头压着一条纸条。纸张雪白被水晶糕压在下头,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

  她拿过来一看,脸色微变。

  纸上写着的是,王皇后派人查她,叫她小心,做好准备。

  送来这张纸条的人,她不作他想。冯怀对她已经是很用心了。宝馨把纸条烧了坐好。

  过了几日,承乾宫那边果然来了人,说是惠妃娘娘想要见见太子身边伺候的旧人,叫宝馨过去。

  慈庆宫和禁宫隔着两道宫墙,因为太子是储君,但还不是皇帝,在禁宫里住着不怎么像话,所以必须要在禁宫之旁另外再设几座宫殿,仿造大内修建。做为太子居所。

  说实话,派人过来叫她过去,还真不容易。不是惠妃这么个不受宠的小妃嫔能办到的,儿子做了太子,自己连个皇贵妃都捞不着,可见失败到何种地步。也只有皇后在后头给方便,人才过的来。

  宝馨早就料到了,整理一番,跟着来人就去了承乾宫,从慈庆宫到承乾宫,一条长长的宫道,远远瞧去,似乎望不到尽头。

  她今个穿了五福捧寿的鞋,外头人分了个三六五等,宫内也是一样,太监里头还有司礼监御马监这样的大太监,女官宫女里,也分个高低。衣着上就能看出来,五福捧寿的鞋,不到位置上,别说穿,就连给人做的机会都没有。

  宫道上的宫女退避到一边,低头屈膝。

  入了承乾宫,宫门口的那一树梨花已经开国了最好的时候,枝桠上只见着叶子,花是没看到了。

  到了明间,惠妃高坐在宝座上,盛气凌人。宝馨淡淡瞥了一眼,座上女人,比较她的年纪和所处的位置,已经早早的露了老相,哪怕脸上敷粉,却掩盖不住眼里的荒芜。

  “奴婢拜见娘娘。”宝馨跪拜下去,额头贴在地砖上,过了好会,也不听惠妃有叫起的声儿。

  宝馨心里冷笑,也不把惠妃这点磨搓放在眼里。

  果然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听到上座惠妃开口道,“我当年是怎么吩咐你的,你好大的胆子!”

  呵斥在明间里突兀响起,奈何不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听在耳朵里,总有那么点故作威风之感。

  “奴婢谨遵娘娘之命,尽心侍奉殿下。未曾敢掉以轻心,实在不明白有何大胆之处。”地上宫女子声线平稳,几乎探不到任何恐惧,甚至心平气和。倒是显得惠妃无理取闹。、有理不在声高,威风不靠抖使出来的。

  惠妃顿觉自个被地上这女子压了一头,她气的脸色发青,“侍奉?便是你这样侍奉的?都伺候到床上去了!你个没羞没臊的!也不瞧瞧自个年岁比长哥儿大了多少,剥了脸皮子,竟然也敢勾引主子!”

  她身量提高了两三度,却要辛苦维持着自己身为妃子的端庄,柳眉倒竖,手紧紧抠住宝座上的扶手。

  下头的人却还是没有半点惶恐,身躯匍匐在地,没有半点奴相,丝纹不动,稳如山川。答话也是口齿清楚。

  “奴婢也是无法,殿下若需,奴婢哪怕再不甘愿,也得双手奉上。”宝馨低着头,惠妃只瞧得见她那白嫩的额头,“再说了,若是阻了殿下,扰的殿下没了兴致,那岂不是奴婢的罪过?”

  惠妃哪里听过这话,大半辈子守活寡,刹那就涨红了脸。

  “殿下的令,奴婢不得不听,娘娘说了要奴婢尽心伺候,不能叫殿下有不开心的时候。奴婢又有甚么办法呢?”她话语一绕三叹。声儿如黄鹂,娇脆入耳。

  “你——大胆!”

  “奴婢胆小如鼠。”宝馨飞快回了句,白嫩的额头抬了些许,露出秀丽的眉目。那双眼生的极其漂亮,哪怕套着宽大的袄裙,纤细的手腕子被金绿的琵琶袖衬托的莹白如玉。

  宝馨完全抬起脸来,“或许不多时,奴婢就能为东宫添个小皇孙,到时候娘娘膝下就可有天伦之乐可享了。”

  惠妃悚然一惊,那女人的脸光滑平坦,俏丽的眉眼里,流动着豆蔻少女缺乏的妩媚。

  “一个不够,就给娘娘生两个,三个。”宝馨缓缓从地上起身,美丽的脸上是盈盈的笑“到时候娘娘身侧皇孙遍绕岂不快哉?”

  惠妃僵坐在那儿,几乎口不能言,身边的女官高声厉喝,“住口!娘娘跟前岂容你放肆!”

  宝馨漂亮的眼儿一横,脸上浮出冷笑,“娘娘还未放话,岂容你高呼!”

  “东宫事,应当由太子妃决断,此刻太子妃一位空悬,那就应当由太子来决断。尔等乃何人,竟然呼呼喳喳,你可知罪!”

  女官去看惠妃,惠妃坐那儿,两眼失神。原本就是个怕硬欺软的性子,若是宝馨哭泣求饶,倒是能抖起来,可她如此嚣张,竟然一时间拿不出治她的气势来了。

  “娘娘,奴婢求个恩典,让奴婢起来答话。”宝馨扬脸儿一笑,那一笑生出了魅惑。

  惠妃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女官惊叫,“娘娘!这宫女子……”

  “娘娘都说可以了,你在一边掺和甚么,以下犯上,莫不是想上尚方局领板子了吧?”宝馨利索起来,连连冷笑。

  女官面皮紫涨,惠妃缩手缩脚起来。

  殿宇内空空荡荡,没几个人,几乎就只有惠妃和手边的女官。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宝馨站定了,眉梢上扬,“娘娘,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方儿。何必管束着呢,宫里头人多嘴杂,要是一个不小心消息走漏出去,传到皇爷耳朵里头,那可要怎么办?娘娘且不说,太子爷那儿……能讨得好去?”

  儿子就是惠妃的软肋,她惊慌失措看向女官,“快!叫她回去!”

  女官僵那儿,这位娘娘慌张起来,都把商定好的事给抛到后头了,“娘娘,这宫女子不能留。”

  宝馨听了,眼底窜过一丝冷光。

  惠妃犹豫,“可是,可是……”

  宝馨就要暴起,打算当着惠妃的面,把那个女官给扇几个嘴巴。就在她蠢蠢欲动之时,春桃的声气儿在外厢响起,“娘娘,太子爷那儿来人,说是进了新鲜的桃子,给娘娘送来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