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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嫡妹纪事第9节(2 / 2)


  其余人也震惊地看向容思青,任谁也想不到,平时里隐形人一样的四娘,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容思青知道接下来这番话是她能否得到老王妃宠爱的关键,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定了定神,脸上适时露出茫然的神色,踌躇地说道:“回祖母,说来奇怪,那日落水后,我的神魂就像脱离了身体一眼,轻飘飘的,后来两个青面獠牙的官差用锁链把我套住,拉着我往暗处走。孙女当时以为再也见不到祖母了,拼命哭闹,想要回来再见祖母一面。就在孙女和官差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泛着金光的阿翁救了我,他在我的眉心点了一下,孙女就晕过去了。再醒来,便在清辉园的床上了。”

  听了容思青这番话,屋内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吃惊不小,胆小的侍女已经吓得捂住了嘴巴。老王妃却没有被吓到,继续追问:“那你可曾见过救你那人的面貌?”

  方才那番话是容思青依照上辈子看过的话本编的,她出生的时候老宸王已经死了,她哪里知道老宸王长什么样子。但容思青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她故意露出思索的神色,突然捂住了头,看起来痛苦不堪,“儿想不起来了……头好痛,一回忆那位阿翁的面容就头痛……”

  二夫人和大娘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老王妃眯起眼,看不清眼中的情绪,她说道:“哦?这么巧,偏偏想不起那位男子的面容?”

  容思青就知道老王妃不会这样轻易地相信她,于是颦着眉,装作头痛的样子,细声细气地说道:“儿也不知为何,就是想不起阿翁的面容,仔细想还会头疼。但是儿冥冥中有感应,那位便是祖父,是祖父把我从鬼差手中救了出来。”

  老王妃依旧是不置可否的样子,容思青窥视着老王妃的神色,咬了咬唇,索性豁出去了,泪眼盈盈地说道:“祖母,孙女知道您不信我,但我绝对没有撒谎。那日落水后,我就像突然开窍了一般,从前怎么学都记不住的琴谱看一遍便能学会,脑子中还多了许多闻所未闻的香谱,调香闻香就像吃饭饮水一般,自然而然就会了。若是不是祖父指点,我怎么能无师自通,懂得这么多香料呢?”

  老王妃面色沉沉,探究地看着她,屋内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突然老王妃笑了起来,亲热地把容思青从地上拉起来,“好啦好啦,祖母自然信你。你有这番造化,也是上辈子积了德,这才能得你祖父的保佑。”

  听到老王妃的话,容思青心中狂喜,成了!

  其他几位夫人娘子你看我我看你,也都纷纷上前说讨喜话。

  既然老王妃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尽管四娘话中还有许多漏洞。

  二夫人温和慈爱地看着容思青,笑着说道:“看来四娘是个有福的,竟然能得到父亲的看顾。”

  大娘也笑道,“可不是么,怪不得四娘前几日琴艺突飞猛进,诗词也作的好,原来得到了祖父的指点,真是羡煞我等。”

  老王妃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确实,你们祖父在才学方面颇有造诣,调香、乐律、诗辞无一不精,看来他颇为喜爱四娘这个孙女呀!可惜,他走的时候四娘还没有出生,你们祖孙俩注定没有阳间缘分。”

  其他人也应和着,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赞,容思青装作害羞,默默低下了头。也就不曾看见,六娘面带不屑,正要说话,却被大娘止住。也没有发现,五夫人眼中,看好戏一样的笑意。

  夸完了容思青,老王妃亲热地拍了拍容思青的手,“四娘,今日便留在我这里用膳吧,不光今日,以后也留在荣安堂。”

  容思青欣喜若狂地说道:“谢祖母厚爱!”

  容思青努力按捺着心中的狂喜,直到此时她还有一些不敢置信,没想到她临时起意的计划,竟然进展地这样顺利,简直天助她也。此举可谓一举多得,既能将自己重生后性情大变的愿意归咎到老宸王身上,又能得到老王妃的看重,而且日后再没人敢质疑她的才学!

  用饭时,刘五娘娉娉袅袅走了进来,看到容思青竟然也在,她拧了拧眉,再看到容思青居然毫无自知之明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刘五娘愈发气愤。但当着老王妃,刘五娘要保持乖巧的晚辈形象,不好发火。她求助地看向大娘,然而大娘仅是意味深长地笑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刘五娘越发疑惑,她不过在屋内小憩了一会,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容思青究竟做了什么?

  另一边,嘉乐院的食案也摆了出来,宸王在朝廷用午膳,所以府里一直是黎阳带着几个孩子解决午饭。黎阳向外扫了眼,发现负责探查消息的绿幕正站在门口。

  黎阳不动声色地安排丫头摆饭,钟墨魁站起身,悄无身息地离开了。

  待孩子们都回房后,黎阳起身,走到内室换装。墨魁服侍在黎阳身侧,轻声说道,“王妃,昨日四娘连夜配好了一味香,据说有药用功效。四娘一片孝心,顶着日头送到了荣安堂。而且……”

  墨魁低声将容思青在荣安堂的说辞一字不漏地转述给黎阳。

  黎阳挑了挑眉,失声笑了出来:“亏她想得出来,这样拙劣的谎言,我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这是我的庶女。”

  墨魁问:“那为何荣安堂做出这样的姿态?既然不信,何必把四娘捧这么高?”

  “还不是为了恶心我。把大房的庶女高高捧着,反而我嫡亲的七娘处处被排挤,虽然伤不到大房筋骨,但恶心人是够了。”黎阳嗤笑,“四娘也是个拎不清的,若她不是大房的血脉,此时早被当作阴晦之物关起来了,哪能容她威风?”

  墨魁沉吟道:“王妃,那我们要不要再派几个人盯着清辉园?”

  “不必,让她继续上蹿下跳,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能耐。”

  墨魁低头应诺。

  “今日之事,一概不许外传,善后之事一定得做好了。王府树大招风,让有心人揪住此事,免不了又是一桩麻烦事。”黎阳吩咐完,问起另一个问题,“她在配香,怎么没听清辉园的人禀报?”

  “平婆子说,四娘闺房严密了许多,除了冬枝和几个亲近丫头,寻常人靠近不得。四娘在内室一待就是一天,她几次想进去看看四娘在做什么,都被冬枝领着几个小丫头拦了回来,冬枝说四娘在屋里练字,不让闲人打搅。平婆不敢硬闯,只以为四娘真在习字,便没有回禀王妃。”

  平婆婆是容思青的管事嬷嬷,也是黎阳放在容思青身边的明桩。黎阳也不要求平婆时刻跟着容思青,只要盯着容思青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定期向嘉乐院汇报便成了。

  可是现在,平婆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了。

  墨魁一边说一边偷看黎阳脸色,平婆的话漏洞太多,全然经不得琢磨,墨魁都能听出不对,何况黎阳。但是黎阳神色始终平静,在墨魁说完后,她漫不经心地说道:“继续盯着吧,我倒看看,她要做什么。”

  第14章 母女分歧

  清晨,清辉园。

  容思青已经起身,清辉园的侍女簇拥在她身周,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手上动作不利索,被容思青责罚。

  这几日王府中形势剧变,从前透明人一样的四娘一跃成为老王妃跟前最得宠的姑娘,就连老王妃的亲孙女六娘都不及四娘的风光。曾经的清辉园人人避之不及,可仅仅一个月过去,清辉园便成了丫鬟眼里的香饽饽,人人都想调到四娘跟前伺候。

  冬枝看着院里人来人往的盛况,越发觉得自己在做梦。几日前四娘从荣安堂回来,冬枝还没来得及打听发生了什么,荣安堂就拨来好些个丫鬟下人,说是奉老王妃之命,前来伺候四娘。紧接着,周嬷嬷领着一队下人,捧着妆匣宝瓶、香炉屏扇等亲临清辉园,口中不住说着好听话。冬枝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场面,当时便懵了。直到周嬷嬷离开,她都没反应过来。

  连着过了几天,冬枝才确定了这件事情,她们家四娘,已经成为老王妃跟前最得宠的红人了。连带着冬枝,也成为众多小丫鬟奉承的对象。

  这些天冬枝走路都在飘,但是心里却不踏实,总觉得四娘的得势来得太过容易,反而让人疑虑。不同于荣安堂的大张旗鼓,王妃至今什么动静都没有,这让冬枝愈发忐忑,冬枝小心翼翼地探过四娘的口风,四娘什么都没说,只说让她做好本分,冬枝也歇了打探的念头,更加小心地伺候四娘。

  不知为何,面对四娘时,冬枝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畏惧感,不光是她,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这一个月来,四娘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非但在府学一鸣惊人,各位夫子众口交赞,而且还展露出高超的调香能耐,现在还得了老王妃的宠,府中人都说,内宅的天,要变了。

  而这些变化,都从四娘落水后开始。冬枝压下心中令人心惊的念头,暗暗告诫自己,四娘是她的主子,四娘变得强势对她只有好处,府中那些怪力乱神的流言,只是嫉妒四娘得势罢了。

  冬枝在心中默念了两遍,等自己都相信了这个说法后,才掀帘进入内屋。

  容思青坐在中间,身周围着五六个丫鬟,小心地替她摆弄发饰、整理妆容。容思青眼角瞥到冬枝进屋,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她如愿以偿地得到老王妃的看重,前些日子在商行买下的香料涨势大好,容思青心里愈发得意,感觉诸事顺遂。她看着周围对自己规规矩矩的丫鬟,心中暗道,这才是她该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