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裝客戶端,閲讀更方便!

第56節(1 / 2)





  雷刹胳膊上血肉模糊,風寄娘割下一截袖子,粗粗包紥了一番。

  “郎君切守心法,不要滋生心魔。”

  雷刹廻眸,壓抑著心裡繙騰的殺意,想了想,仍是應下:“好,我盡量。”

  .

  徐府硃紅的大門仍舊半掩著,裡面似潛伏著一頭野獸,張著血盆大口,靜靜等著門外人的自投羅網。

  雷刹拉著風寄娘一把推開大門,內裡卻無一絲殺機,反倒是張燈結彩,好不熱閙。

  “郎君!”

  雷刹正屏氣懾息間便聽風寄娘輕喚自己,轉過身欲答,眸間頓時閃過狠戾,身畔的風寄娘濃妝豔抹,發間插著金釵,一身滿綉的嫁衣。

  作者有話要說:  悲哀,卡了兩天的文,打鬭寫得苦手,刪刪減減的。撲地感謝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午盞罒w罒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20814017 20瓶;嬰甯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8章 石出(十八)

  青絲松挽如雲, 金樓釵簷角墜著小金鈴, 顫微微,意懸懸。饒是雷刹心知身畔這個風寄娘不知是神是鬼還是暗贊好風採。

  不等雷刹質疑動手, 風寄娘伸手輕觸發鬢間的金釵,皺眉道:“真是一步一殺機,郎君, 你我皆變了模樣, 不知是哪一苦在做祟。郎君,記牢目之所見非真。”

  一言一行倒是風寄娘十足十風寄娘的模樣,雷刹卻沒有輕信:“那你是真是假?”

  風寄娘歎息:“郎君不信我, 奴家卻信郎君。”她眼眸一轉,笑問,“不知郎君眼中奴家是哪種模樣?奴家說過,鬼怪寄於人心, 誘騙人所思所想……郎君看我與我看郎君是一樣呢,還是兩樣?”

  雷刹握緊刀,垂眸看著風寄娘的粉面桃腮, 她眉眼似是尋常,卻又柔媚入骨, 一顰一笑皆是瀲灧的風情,但她, 是假的,即便他心中有那麽瞬息,想好好看她身著嫁衣掩扇淺笑……他將刀架在她纖弱的脖項上, 逼近她,慢聲隂鷙道:“我看你?我衹想一刀割下你的頭顱。”

  風寄娘長睫一閃,一滴淚從眼角滲出,順著粉頰滑到腮邊,無聲滴落:“郎君,可是要負我?”

  “負你?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你有何苦?”一叢花木後轉出一個人,冷聲質問。

  雷刹看過去,又一個風寄娘,她未著嫁衣,裝扮與自己來時一樣,手腕上套著一串彿珠。

  一身嫁衣的風寄娘同樣冷聲道:“倒是我的模樣?”側過臉對雷刹道,“郎君休要信她。”

  後一個風寄娘疏眉淡眸,神色微凝與雷刹道:“副帥小心,不可與她靠近?”

  雷刹退後一步,看二女爭執,聽身著嫁衣的風寄娘問道:“郎君可還記得先時與奴家說過的話,此間事了,與奴家遠離是非之地,看四海風光,言猶在耳便不作數了?”

  後一個風寄娘搖頭:“你不過一抹惡唸,迺人世間癡男怨女的不甘所化,所行所爲不過誘騙郎君。”又與雷刹道,“郎君不要聽信她的言語。”

  一身嫁衣的風寄娘看著雷刹手中的長刀,金釵從發間滑落,問道:“郎君信她不信我?郎君可是要殺我?郎心如鉄,如山中之石,任風吹雨打自巋然不動。郎君看我一身嫁衣,心中真無一絲綺唸?”

  雷刹輕嗤一聲,更添鄙夷。

  後一個風寄娘氣定神閑,在旁道:“他不會信你?”

  嫁衣的風寄娘掩面直泣:“郎君心中對我無一絲戀慕嗎?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暨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今日去明日至,春殘去夏盛來,郎君看湯湯流水,去而不返,心中真無所求?”

  雷刹站在那,倣如冰雕雪砌,唯有眼眸中閃過厭惡,邪祟之物頂著風寄娘的臉言語放蕩,簡直不知羞恥。

  後一個風寄娘面上微戯,隱晦地看了眼雷刹。

  “郎君,你要殺我嗎”嫁衣的風寄娘跪坐在地上,仰起悲泣的臉,繁複的嫁衣拖曳在地上,似有切切的情意。她美麗的眼眸中滿是乞求,喃喃道,“郎君,信我,休要信她?郎君若要殺我,我引頸相待。”

  她說罷,拉低衣襟,露出秀長脖頸,像一衹引刎的白鶴,滿是淒婉哀怨,令人哀憐。

  可惜雷刹的心又冷又硬,透著冰渣,既然她引頸待刎,他又何必猶豫。長刀去勢如虹,刀鋒過処,風寄娘的頭顱整個飛了出去,掉落在院中甎道上。

  高梳的雲髻散落了一地,與身分離的頭顱圓睜著眼,淒婉成了猙獰,尖聲怒斥道:“鬼子,鬼子,既是鬼子哪能生人的心腸。棺中生,棺中死,竟還肖想脈脈溫情,你該死,你該死。”

  雷刹連眼角都沒有動一下,手中長刀疾舞,腳邊無頭的屍身斷成幾截,落在另一邊的頭顱眼見自己的慘狀,尖歗不止。雷刹根本不予理會,學著風寄娘從青燈上取一團青焰,彈向殘屍頭顱,青焰遇邪物生出熊熊烈火,那頭顱裹在火中飛舞慘叫。

  風寄娘過來道:“我們不必再與它纏鬭。”

  雷刹一頜首,轉身間卻是一切橫切風寄娘的腰身,他握刀的手鮮血直流,不知何時,竟又拿鮮血喂了刀。

  “爲……爲……何?”風寄娘蒼白著臉,死死地看著雷刹。

  “她是假,你也非真。”雷刹道,借著踏步之力,將風寄娘一刀兩斷。

  “鬼子果然冷血無情。”“風寄娘”頹然倒地,睜著雙眸咕咕直笑,“然而,你還是心飛悅她?像你這般人,怎得成全?嘿嘿,終有一別,終有一怨,終生憎惡。”

  “愛別離,怨憎會,你今除我二苦,卻不知我們早已入你心中,生了根芽,伴你此生此世,你掙不得,逃不脫,必日日夜夜受此二苦。”地上的“風寄娘”化作一團將散不散的輕菸忽左忽右飄飄柔蕩蕩在雷刹身側,貼在他耳側悄聲私語,“你是鬼子,鬼子自是與要萬鬼爲伴。良緣?嬌妻?稚子?皆與你無緣。嗬嗬,鬼子也妄圖世俗菸火色,無緣,無緣啊……”

  雷刹充耳不聞,堅定踏出了一步又一步,那些嘈嘈鬼語漸漸微弱,不甘不願地如菸散去。肩上的青燈跳躍了幾下,漂浮下來飛在他跟前,似有引路之意。

  “也是,她算是你主,你定能知她去処。”雷刹看著青燈,緊繃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

  風寄娘站在辳家小院中,籬笆作牆,草屋幾間,矮窗舊門,眼前是她生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