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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的神灵(1 / 2)





  那天晚上春眠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在沸腾的人海里,见到一个被众生拥簇的神明。

  他的丹凤眼随意的耷拉着,微微开合的一瞬间所有的锐利和机锋都迸溅出来,直勾勾的,似乎在看着你。

  然而事实是那双眼睛是个惯会给人错觉的事物。它里面的深情和注目可以给每一个人。

  懒散张扬却和跋扈永不沾边。

  春眠只觉得冷,惊醒时身后是薄汗,贴着肩胛骨黏腻在肌肤上的绵软布料都难得的濡湿了大半。

  春燕起夜见她床头灯开着,一个人窝在床角最边界的地方,愣了会儿。

  “怎么啦?”

  她刚醒有些迷糊,语气里难得的软糯。

  “没事。”

  说完春眠就钻进被子里假意接着睡下,拖鞋的趿拉声渐远,春眠的眼睛在夜里亮亮的。

  她看着那扇被木筏框住的窗户,外面尚且漆黑,像一片寂静的湖泊。

  黯淡生晦。

  春眠突然希望自己变成一颗星星,她不想永远黯淡无光,永远沉默无言。

  她想要神灵偶尔能够看看自己。

  尽管他很耀眼。

  这个夜里春眠做了一场难得的搏击,肉体无感,神识却苦痛不堪。

  她看着光,直视光,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光。

  那盘印着丁霎面容的磁带被她紧攥着,手心出了汗,渗着潮意,裹着温热的气息。

  ……

  春眠靠着荆棘的专辑渡过了几个月,每天在迷醉和昏暗里卷着燥热的沸腾收进耳中。

  九月份开学,春燕要送女儿去学校。

  n大坐落在市中心,和春眠家这边有很长一段距离。算得上远了,来回4个小时左右。

  春眠没坐过大巴。

  窝在靠窗的窄小空间里,摇摇晃晃的车里翻滚着热气和让人昏厥的沉闷。

  春燕知道她不舒服,剥了个带青皮的橘子给她闻,那股味道暂时掩埋了聒噪的汽油轰鸣。

  像是夏天里冰镇出来的凉意和清爽,起不到长久的作用。

  她死撑着,脸色又是一阵灰败苍白,在晃荡的光影中整个人都有种易碎的折弱。

  像透明橱窗里好看的玻璃杯,照样是透明,却镌刻着怪异的花纹。

  春眠的乖张是在沉默里凸显的。

  两个小时很快就结束了,下了车春眠胸口那股不断上涌的酸意才有了适当的发泄场所。

  她被堵塞出了一些泪意,眼眶都跟着泛红,眼尾的桃色像熟透的尖儿。

  凋敝凌乱,被舞动的发丝勾画着,是空中那朵月牙状的云。

  春眠一顿昏天暗地的狂吐,后背有春燕轻柔的拍打,顺着脊椎骨一直往上蔓延。

  借过她手里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才好受许多。

  下巴处恰好滴落一点水,春眠自然的用手擦过,那滴水就随着骨感的关节跌落在地。

  整个动作间透着一股清澈和灵动。

  在日光升起的地方,像极了夏日画卷里才有的落拓不羁,倘若那双眼睛里的死水翻滚,明亮些,或许会更甚。

  春眠缓了好半晌,回头一看全是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拥簇在学校门口。

  高大的建筑有种怒目的威严和庄重。

  n大是所很古老的学府,其间积淀的文化底蕴和内涵难言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