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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2 / 2)

  阿十要跟上去,被谢渲一把拽住:“既要去送他,自然要把他迷得七荤八素,让他时时都惦记着你,如此才会尽快得胜归来,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去梳洗打扮,八哥在府外等着你。”

  阿十忙应一声跑了,谢渲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先头不开窍,也让人着急,这一开窍了更让人担心,狄人可是一场恶仗,睿王这一去当真是吉凶未卜,想必睿王自己也知道,才会推迟了婚事,只不过,若真有个万一,这丫头用情至深,只怕……

  得了,仗还没打的,自己就别吓唬自己了,以睿王的本事,这一仗即便艰苦也必会大获全胜。

  ☆、第 79 章

  帝都城外三军排成偌大的方阵, 兵山将海之中旌旗在飒飒秋风中无边无际,当头一杆大旗下一身玄盔铁甲的大将军,俊美的五官坚定的目光立在晨光中威风凛凛,正是如今带兵北征的大将军王睿王殿下。

  不一会儿城门处天子所乘御辇随着一排排的黄门小太监打的黄罗伞盖迤逦而出,到了近前,大总管王德顺扶着皇上下了御辇。

  睿王肃手致地:“请皇上恕臣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臣慕容羲叩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睿王一语既落, 后头的兵士齐刷刷致礼高呼:“叩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军齐呼,摇山振岳一般。

  皇上上前一步扶起睿王:“皇叔是我寡人的皇叔也是我大晋的大将军王,此去北疆必会旗开得胜, 庇佑我大晋万万年太平。”

  王德顺端了御酒过来,皇上亲自执壶倒了三盏酒, 第一盏酒敬了天地。端起第二盏开口道:“这一盏敬皇叔此去大破北狄旗开得胜, 北疆的百姓就交给皇叔了。”

  睿王举起酒盏:“臣必不负圣上所托。”仰脖干了。

  端起第三盏酒高高举起:“这一盏敬将士们, 敬你们为了我大晋的百姓舍生忘死奋勇杀敌, 待你们得胜归来,朕在承极殿为将士们庆功,寡人再与将士们不醉不归。”

  将士们高呼:“万岁, 万岁万万岁。”

  皇上摆摆手看向睿王:“皇叔,朕候着你的好消息。”

  睿王点点头往城门出望了一眼,不尽叹了口气,她不来也好, 阿十这丫头瞧着性子坚强,到底是个姑娘,经不住离别的场面,她若来了,若忍不住哭起来,自己不定多心疼呢,三军之前自己身为主帅,万不可失态。

  只不过临走不能再瞧她一眼,心里总有些黯然,正要上马,忽旁边的侍卫道:“王爷,王妃来了。”睿王蓦然转身,就见城门处跃出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马上的小丫头穿着一身艳红的骑装,美丽的身影如一道惊鸿,转瞬到了近前,跳下马,抬头望着他:“对不住,来晚了,好在赶上了。”

  一张笑脸在朝霞里美的惊心动魄,那双晶莹的水眸莹莹然望着自己,万语千言尽诉其中,却没有令自己担心的难过。

  睿王忍不住抬手想摸摸她的脸,却终意识到不妥,收了回来:“你怎么来了,不说不让你来的吗。”

  阿十:“虽不能随大将军王出征杀敌,但阿十至少能暂时充当一下马前卒,为大将军王牵马坠蹬。”说着牵了大黑过来:“大将军请上马。”

  睿王想起两人之前说的玩笑话,不禁莞尔,这丫头倒记的清楚,轻笑了一声,翻身上马,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了句:“等我。”策马去了。

  直到大军浩浩荡荡去远了,阿十紧绷着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忽的纵身骑上小白追了出去,皇上一愣刚要叫人拦她,谢渲道:“臣去瞧瞧。”上马去了。

  兄妹俩不一会儿就跑没影儿了,皇上不禁摇头:“刚看这丫头表现的如此大度,朕还说她长大了呢,闹半天是装的啊。”

  王德顺低声道:“阿十小姐才多大,又跟皇叔两情相悦,乍一分离自然受不得,别说阿十小姐就是皇叔刚才都差点儿……可把奴才吓了一跳,不过,就奴才瞧,能生出阿十小姐这样的巾帼不让须眉的,也只有国公府了。”、

  皇上点点头:“谢家确不亏世代簪缨之家,其实皇后当年也不差的。”

  王德顺道:“那可是,奴才可见过娘娘当年随着国公爷打猎的英姿,虽不如阿十小姐能三箭中靶,却也是百步穿杨,世族千金里没有能跟娘娘匹敌的。”

  想起以前,皇上不免微微叹了口气:“终是朕的不是,这些年在宫里委屈她了。”

  王德顺心里知道,皇上跟皇后娘娘当年貌似有个心结没解开,所以这么多年始终留着个疙瘩,不能算冷落,却也算不得恩爱,只是帝后之间的事儿,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插手的,故此躬身不语,不过皇上刚那句话倒是,虽说母仪天下之尊是这世上万千女子做梦都想得到的尊荣,却不包括谢家,谢家的人都不在乎名利地位,若当年不是皇后娘娘执意入宫,便是太上皇亲自开口,只怕国公爷也不会答应。

  说起来,这情之一字真不知是好是坏。就如阿十小姐这样的性子,一遇上情爱,不一样糊涂吗,刚才装的那般大度,人一走就挺不住了,便追过去能追多远,还能追到蒲城不成。

  若是可能阿十是真想追去蒲城的,可是小白累了,她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反正一直跑到了小白停下不肯跑了,才不得不停下。

  跳下马,见前面一条小溪清清亮亮的,溪边还有些未枯的青草,遂摸了摸小白:“对不住小白,累了你,去吧。”

  小白在她手上蹭了蹭,踢踢踏踏的跑了过去,不禁道:“果然还是当马好,没那么多离愁别绪,有吃有喝就能欢喜。”

  谢渲在后头听了忍不住好笑:“你要是真当了马,等你夫婿得胜回来上哪儿找媳妇儿去,难不成跟匹马拜堂成亲啊。”

  阿十嘟嘟嘴:“人家随便说的而已,哪能当真了,八哥怎么跟来了。”

  谢渲:“我可答应你夫婿,好好照顾你,你这一撒欢跑了这么大老远,我要是不跟着,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回头让八哥怎么你夫婿夫交代。”

  阿十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八哥,之前我也想的好好,觉得自己不应该想那些离不开男人的女人一样,男人一走就黏黏糊糊哭哭啼啼的,我告诉自己我是谢阿十,我不能哭,不能难过,我该高高兴兴的送他出征,就像娘当年送爹一样,这样他才不会担心。”

  说着瘪瘪嘴:“可我做不到,八哥,我难过死了,我就是想哭怎么办?”

  谢渲坐在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哭吧,这里荒郊野外的,你哭多大声也没人听见,八哥保证不告诉别人。”

  阿十扎进他怀里唔唔的哭的异常伤心,哭的谢渲心里酸酸涩涩的难过,这丫头长这么大,那禁过这样的离别,谢家人口众多,可年节儿的也会齐聚一堂一个都不少,这丫头从小在这样的家里长起来,是谢家最重情的一个,所以即便七哥在外游历也会三五不时给这丫头捎封信回来,免得这丫头记挂。

  更何况,她初尝情滋味,又跟睿王两情相悦,正在情热之时乍然离别,今天在城外能做的那样好,已经很是难得了,毕竟小阿十才十六。

  哭了一会儿渐渐没了声息,谢渲狐疑的低头看了看,见小丫头哭着哭着竟在自己怀里睡着了,想她昨晚上一夜未睡,一早上又折腾到现在,不睡着才怪。

  等后头的马车跟上来,小心的抱她上车,这么折腾都没醒,可见困狠了,只不过睡得却并不安稳,睡着了还一抽一抽的伤心呢。

  一直抱回了谢府,怕她醒来之后又难过,便放到了阿娘屋子里。

  王氏夫人,叫丫头绞了湿帕子过来,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心里疼的不行:“早知道,当日不定下这门亲事就好了。”

  老国公哼了一声:“当初是谁天天逼着我给这丫头找女婿的?这会儿后悔晚了吧。”

  王氏夫人:“我哪儿知道狄人会作乱啊,你这话倒来说嘴了,当初不是你说睿王这也好那也好,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女婿,如今倒来埋怨我了。”

  谢渲嘴角抽了抽:“那个阿爹阿娘,你们再吵下去,可就把阿十吵醒了,她好容易睡着,若是醒了又该难过了。”

  老夫妻彼此看了一眼,忙住了嘴,王氏夫人小声道:“不是我要跟这老东西吵,是这老东西非要跟我吵。”

  谢渲扶了扶额:“阿爹阿娘,我知道您二老是心疼阿十,可也不用一心疼阿十就后悔定亲的事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十大了,自然要嫁人的,难道还能留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况且,她跟睿王是既定的缘分,您二老还不知道吧,阿十跟睿王在南越就相识了,睿王寻了阿十数月,回来才知道竟是太太上皇给他定下的王妃。”

  国公爷恍然大悟:“我就说那小子盯着阿十的眼神不对劲儿,跟狼崽子盯着嘴边的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