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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2 / 2)


  回到内室,玲珑竟然有了几分凄凉感。平常这个时候,元泓应该回来了。宗室们有宗室们之间的交际,这些躲不过,若是有,他就派人回来,提前告诉她一声。平常不觉得,可是现在她觉得有些寂寞。

  玲珑想,她是想他了。

  叫人伺候笔墨,研墨裁纸,玲珑持笔却好会,写不下一个字。

  芍药在一旁打扇,看她笔尖凝在那里,却好半会没有落下一个字,“九娘子这些日子受了委屈,何不对郎君说说?”

  玲珑想想也对,不过正要写的时候,还是停了下,“先别告诉他。”

  芍药满脸迷惑不解,玲珑道,“打仗比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麻烦的多,一着不慎,千万条人命呢,我这些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甚么了。”

  玲珑咬着笔头,又想起元泓离去的样子。总觉得元泓似乎在想完全的征服她,成婚对她来说,就是两人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要说自己身心都是另外一半的,她还真没有这个想法。

  哪怕成婚了,嫁人了,她也依然是她。

  元泓似乎不喜欢这样。

  玲珑眉毛挑起,把手里的笔给放了下来,“我不给他写了。”

  芍药愣住,“九娘子?”

  “不知相思,才知相思。不能让我一个人难受,他也得尝着点。”玲珑看着芍药一脸发懵,很是得意,“这种就是情趣,你来我往那才有意思。”

  元泓已经率领大军抵达了前线,洛阳离南朝原本就不远,来了之后,二话没说,先是打了好几场。

  南朝的优势,不在于进攻,而是防守。南边地广人稀,很多地方到了现在,还有沼泽瘴气,简直不毛之地。

  物产粮草,除去那几个郡产出之外,其他并没有多少物产丰富的地方。但地势诡异,易守难攻,尤其是长江天堑,如同一道天然屏障,将南朝都城建邺环绕在内,想要破除,对于习惯了马上作战的北人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但就是这样,也没有拦住魏国几代帝王的野心,时时刻刻都想要跨过这道天堑,把南边的锦绣河山,也一并收入囊中。

  元泓将齐军给打了回去,魏军攻势甚猛,打的彭城城门紧闭,死守不出。

  入夜之后,军营开始戒严,外面除去巡逻的士兵之外,不许有任何人走动。如有违反,格杀勿论。

  元泓已经脱了外面的铠甲,随意的坐在柔软的席子上。席子是玲珑叫人准备的,现在这个天,北边都已经要用冰山了,南边热的还更厉害。

  元泓有人专门给他准备这些东西,但玲珑还是另外给他准备了些东西,都是一些小东西,但在这里却足够实用。

  竹席打磨的足够光滑,泛着一股竹香。入夜天凉下来,用水泡过之后,很是凉爽。

  打仗不是轻松事,哪怕他是主将,用不着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也没有任何的轻松可言,一场下来,把靴子脱下来,倒出来的全都是汗水。胡乱的拿水冲了一下,换上勉强还算干净的中单,坐在竹席上,难得的有了一丝惬意。

  他坐在那里,中军大帐里有几盏油灯。

  他在等人。

  过了一会,外面亲兵进来,手里拿着信封。元泓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将军,从洛阳送来的信。”亲兵把书信送到元泓面前,元泓冷硬的面容柔和了下来,他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玲珑的笔迹。

  书信上寥寥数语,无外乎说自己很好,平原王安好。

  人在外面,就算是他,一封家书,也是很难得。他伸出手来,手指在信纸上摩挲,再看了一遍,发现她说的还是那几句话。

  人带兵在外,最怕的就是有什么变故,尤其是皇帝的那边的变故。宫里是不可能有他的眼线,但是洛阳里却不一定。捡着发生的重大事送给他,不管如何,留有一招,总是好的。

  元泓知道玲珑在宫里受了委屈,至于是什么委屈,他知道的并不清楚。消息说是见过皇后之后,脸色不好。

  应该和皇后有关,不过信里没有半个字。

  不知道是她真的长大了,不想在他面前说这些。还是和他发脾气。

  元泓到了现在,还是有些弄不明白玲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罢了,她不说,他暂时也不问。反正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到时候她若是想说,他听着就是了。

  玲珑安静下来,她私下令人去找美人,这种事其实很费功夫。没有现代的那些发达媒体,就算生的花容月貌,也只能周围那么一圈人知道。

  此时的平民是被死死绑在土地上的,北朝沿用秦汉旧法,当地有三公,更有从大乱时候就传下来的豪强,哪怕外面进来一个外乡人,都要上报官员,更别提传个美貌女子的名声。

  所以玲珑这才佩服兰陵长公主,竟然还能从南朝给淘来那么多美男子。

  不过事情已经决定了,那么就去做。

  这个时候,洛阳里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兰陵长公主的那个罗锅驸马,终于死了。

  那位刘姓南朝皇子,其实在众人眼里,死了还算是一件好事。刘宋在南朝早已经被萧齐所取代,至于复国,看刘家子孙这样子,根本就没有开国先祖的半点样子,若不是先帝赏口饭,恐怕现在也和走卒没有任何区别。

  兰陵长公主丧夫,内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段婚姻终于以驸马的死结束了。这位驸马也知道自己不管是身世还是形貌,都不入她的眼,所以也很知趣的不往她跟前凑。但兰陵长公主每逢节日,入宫朝见帝后的时候,不免要和驸马一块入宫。

  当她看到别的贵妇的夫君,不管样貌如何,都至少背脊挺直,有个人样。偏偏她的驸马,佝偻身躯,和个七八岁的小儿一样。不管穿着华丽的衣裳,都永远不像个人。

  和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一起,兰陵觉得自己的生机都一缕缕散去,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幸好,驸马死了。

  宫里立刻派来了使者吊唁,灵堂也一夜之间拜了起来。

  皇帝对这个妹夫很是厚道,丧事办的很盛大,光是给驸马念经超度的僧人就有百人之众。更别提陵墓之类的,真真的算是生前荣华,死后哀荣。

  丧事盛大,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甚至皇帝还让驸马的庶长子继承了驸马的爵位,算是给脸到了极点。

  丧事开头一段时日,还有人真心假意的哭,到了后面,一切收拾完毕,就算是驸马那些亲生的儿子,也开始各有心思。

  兰陵长公主被宣召入宫好几次,说是天子和皇后抚慰她的丧夫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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