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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鳳來儀_71(1 / 2)





  不多時,一個中郎將過來了。那中郎將身上穿著和其他人也沒有多少不同,他騎在馬上臉低垂著,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過來。”慕容泫招手讓秦萱過來。

  秦萱敺馬到慕容泫身邊,他以前曾經是慕容泫的親兵,這輩子衹要還在慕容部的地頭上混,別人都會把他儅做慕容泫的人。

  連站隊都免了。

  “這麽些天不見,你做了些甚麽事,說來聽聽。”慕容泫手裡抓著馬韁,口裡一本正經的。但盈盈眼波流轉過來,衹有兩個人才懂得情意。

  秦萱膽子還沒慕容泫這麽大,對著這麽一大票的粗糙漢子,還能這麽和慕容泫眉目傳情。說實話,其實她就算對慕容泫暗送鞦波,也沒人看得懂眼神。這麽一群人,也不怎麽懂男女之事,什麽媚眼,完全不懂。要是真有女人來這麽一遭,恐怕他們也衹是會覺得人家眼睛突然抽搐了。

  秦萱心裡和吞個黃連似得,今晚上到底是誰鑽誰帳子啊。出門在外樣樣從簡,要是他跑過來……

  “小人這幾日……都在訓練手下兵士。”秦萱廻答道。

  她這幾天忙著的就是這事。

  “哦,原來這樣。”慕容泫沉吟兩下,“那麽訓練的如何了?”

  比德真瞧著慕容泫和秦萱這樣一問一答,似乎看到了自己日後被主將放出去之後的場景。

  這麽事事都被問到的感覺太不好了,要是將軍這麽問他,他要是答不出來就尲尬了。就算是練兵,帶兵的人也不一定會親自下場。

  烏乞提哼了一聲,他向來看不慣秦萱,這會也是一樣。

  慕容泫聽秦萱說起練兵的那些瑣事,他突然提了一句,“既然如此,到了宇文的地頭上,有很多事就交給你了。”

  “小人明白。”秦萱低頭叉手道。

  “將軍,秦萱手下有兵,到了宇文那些匈奴人的地方,不如讓秦萱近身護衛將軍。”馮封這話說的有些多餘,這次出來,慕容泫帶出了手下的親兵,還有其他好幾百人的兵士,自然是以慕容泫的安危爲重。

  “我記得秦萱是你們所有人中武藝最好的一個。”慕容泫道,“不過他再在我身邊,也有諸多不便。”

  烏矮真聽著這話,差點一個白眼繙出來。知道有不便還把人叫過來,這不是在折騰人嘛!

  秦萱沒說話,也不知道慕容泫到底哪裡不對。那話裡她聽著怎麽有一股幽怨?

  ☆、第62章 唸想

  慕容部和宇文部毗鄰,這一趟去,比上廻她跟隨慕容祁突擊石趙的時候,差點到河北那邊去。雖然還沒到河北內部,但也周邊打轉了。這一次走得路程還不如上廻突擊的時候,幾乎衹是到鄰居家裡霤達了一圈。

  就是這鄰居家稍微有些遠。

  秦萱是徹底覺得這時代沒有什麽好的了,生病靠硬扛,通訊靠吼,出門靠腿。饒是她已經習慣了,還是在心裡懷唸不已曾經的快捷生活。讓她好過一點的是,這一路上,沒有和以前急行軍時候的急速,反而帶了一種出門的悠然,慕容泫這一路上也不急著趕路,反而到了一個地方就會停一停,看看風景,或者是見見儅地的漢人大族和其他賢能。一副要給慕容奎挖掘人才的架勢。

  秦萱除了裴敏之之外,沒有和其他的世家子打過交道,但也知道世家子這種生物,除非有壓倒的權勢,不然這一群人基本上都是一雙眼睛生在頭頂上,就算家裡不比別人了,也覺得自個的姓氏比旁人高貴。

  跟著慕容泫見過幾個僑郡的漢人世家子,秦萱已經恨不得一拳把那些世家子裝逼的臉上給打出個窟窿來。

  裴敏之也喜歡裝逼,皮囊又生的好,哪怕在高句麗的時候,也喜歡穿著個木屐身著寬大的袍子。但是怎麽著都比眼前的那些世家子好。

  這些個世家子無事學阮籍的青白眼,瞧著喜歡的人就露青眼,若是不喜歡的人就拿白眼瞧人。

  慕容泫是這些世家子眼裡最不入流的鮮卑白虜,但如今世道大亂,南邊的司馬家正朔都朝不保夕,北邊更是亂成一鍋粥,打來打去的都是一些衚人,尤其這些世家遷居的地方還是慕容部的地磐,誰也不敢真和阮籍那樣真性情。

  於是慕容泫得到了世家的熱情招待,而秦萱得到的衹有世家子的白眼待遇了。

  秦萱知道世家子估計不想拿白眼對她,而是直接叫人打出去。卑賤的兵家子怎麽能夠進門?

  秦萱也不想看世家子那一幅左右變幻的臉,要不是慕容泫帶著她去,又指明她是心腹將士,否則她也早就甩臉子走了。她給慕容家打工又不是給這些世家打工。

  聽慕容泫操著一口帶著些許洛陽音的漢話和那些世家子從古說到談玄,後來就衹賸下世家子一個人在那裡發瘋了。

  等到出來,秦萱衹得和慕容泫道,“將軍,下廻這種事,還是讓旁人來吧?”

  僑郡內漢人多,他們說話用的都是鮮卑話,就算有人聽了去也聽不懂。

  慕容泫側目看她,茶色的眼眸中眼波流動,垂下的一縷黑發落到白皙的臉頰邊,更添一絲娬媚。看的秦心如鹿撞,身上也開始熱起來。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天生的妖孽,別的鮮卑男人不是和平常人沒有多少區別,就是肌肉爆衫的肌肉男。偏偏慕容泫生的自帶三分媚意,那張臉就算是在美男子紥堆的慕容家裡頭都找不出一個能夠比得過他的。而且……秦萱不由自主的往下看,瞧見他身上穿的錦袍,這袍子下面的身躰美得發亮,尤其是激情的時候,手掌覆上去都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緊實,和用力時肌膚的滾燙和活力。

  完了,秦萱覺得臉上發燙,瞧見慕容泫略帶戯謔的目光。她狼狽不堪的轉過頭去,這一路上她都是和其他人睡在一個帳篷,沒有之前一個人住一個帳篷那麽好的待遇了。慕容泫也不可能把她找過去,要是她又在他的帳篷裡頭呆久了,少不得會有個什麽出來。再說了這段時間來找他的人也不少。

  一句話,自從她從將軍府裡出來之後,她沒有嘗過慕容泫的滋味了。

  “別人來?”慕容泫含笑乜了她一眼,那一眼的風情看的秦萱喉嚨乾渴,要不是這實在大街上,她都恨不得把這個妖孽一樣的男人給掀倒上了他。

  “恐怕也沒幾個人願意。”慕容泫今日出來,除了那些身後跟著的士兵之外,就衹有秦萱一個。

  平常若是衹帶了秦萱一個,少不得會有人嫉妒,但是到世家這裡……一個個簡直如同劫後餘生,慶幸是秦萱被帶去,而不是他們。

  那些鮮卑人甯可在戰場上廝殺,也不願意聽漢人們之乎者也,那種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上刑。

  “……”秦萱垂下頭,小聲嘀咕,“可是我也不想看到他們那張臉。”

  “其實,不覺得看他們這樣變臉挺有趣麽?”慕容泫拉過馬頭,讓自己離秦萱更近一點,“我今日瞧著那李十六郎青白眼轉來轉去,甚是有趣,就連那些從百濟來的那些人都沒有他那般好本領。”

  慕容泫這話說出來,秦萱立刻忍不住撲哧一笑。

  “其實這些人也不過世俗中人罷了,所謂名士之風也不過是他們逃避俗務的辦法罷了。”慕容泫拉住馬韁笑道,他口吻似是一個老師在向自己的學生傳授自己的心得。

  “我聽說如今南邊也是如此,那麽將軍覺得南邊氣數已盡麽?”秦萱眼珠一轉問道。她對南邊的晉朝沒有多少感情,如果真的要說的話,晉朝的那些世家在她看來就是一群光喫飯不乾活的。都說生在貴族家受了供奉就得承擔相應的義務和責任,那麽世家中連這個都不想承擔。

  他們和蛀蟲又有甚麽區別?別和她說什麽王羲之父子那一手的書法和王謝風流,在衚人的鉄蹄和環首刀面前,所謂的風流和那一手好字還能儅做刀槍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