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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 御馆之乱(2 / 2)


「糟、糟糕!相良良晴,你这家伙……!意外地是个策士呢!真不愧是扶持织田信奈助她坐上天下霸主宝座的老练名将!应该塞住你的嘴才对!是我大意了!」



「哦,多谢啦。所以啊,景虎妹妹。可以传授给我你的龟甲缚技术吗?拜托啦~」



「……不对,你是笨蛋吧?算了,搞不懂!已经没有时间了!必须在谦信大人赶过来之前逼这家伙签下花押,越后武士们!」



「喂!快住手!要是让信奈看到这张约定书,不只你们所有人都会被迫切腹,连我都会脑袋落地啊!」



抱歉了!北条高广捉着良晴的手,强迫他握住笔。



「好、好大的力气!抵挡不住了……要被迫签下花押了?呜、呜喔喔喔喔喔喔!」



「谦、谦信。那个……你的身体还好吗?肝脏的状况如何?」



「别担心,信玄。虫子们都很安份。我和你不一样,不喜欢纷争。所以似乎还能暂时和平共存。」



「你真会说呢。你明明比我更喜欢打仗吧?战争与酒不就是上杉谦信的生存动力吗?」



「以前是那样没错,但往后就不同了。毕竟我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父亲大人也回来了。我在父亲大人的见证下将武田家的当家宝座让给了四郎,准备在骏河一边看海一边疗养身体。虽然我有考虑把骏河国还给今川义元,但现在先在海边盖一栋小房子,暂时在那边休息。你、你要一起来吗?」



「去骏河?也、也不错啊。但不知道兼续会不会允许喔?」



「只要找个名义就行了。就说我们为了和小田原城的北条氏康谈和,一起当外交使者。」



「说、说的也是呢。老实说,如果没有让北条氏康称臣,天下也无法获得太平呢。我去向兼续要求一下吧。」



武田信玄与上杉谦信坐在清洲的茶店里,感情要好地一同享用外郎糕。过去可曾有人能想像这种景象呢。但是这并非虚影。在「关原之战」为长久以来的纷争战斗画下休止符的两人,终于恢复成在户隐初次相遇时的那对独一无二的好朋友了。



即使接收了盘据于信玄体内的「虫子」,上杉谦信的身体状况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不知道是不是谦信几乎不吃正常食物,只靠酒类补充热量的那种特殊饮食习惯碰巧发生这样的效果,又或是谦信与体内虫子的精神在「共存」的意志之下起了共鸣──



当然,武田信玄的体力也逐渐恢复了。虽然还不知道是否完全恢复到原本的状态,但至少病灶已经消失的此刻,她确实奇迹似地捡回了一条「命」。



两人此时又能够在不必互相对抗的情况下并肩谈心。已经不必再彼此相争了。只要放弃骏河,信玄的戎马生涯最后就会以只有拿下信浓群山夹缝中一块弹丸之地的成果作收。要让家臣们接受这点可能是件不容易的事。再将武田家的家督之位让给四郎胜赖这位没有武田家血缘的诹访家之人,甲斐信浓的国主就连武田家的直系传人都不是了。但是没有关系。因为在往后的新世界里,不只是武田家,日本的所有人都会成为一家人。



说到底,如果没有「关原之战」,这样的时间也就不会到来。织田信奈、小早川隆景、竹中半兵卫。将希望赌在终结乱世的「一击决战」上的诸位公主武将。以及,奋力守护理应为织田家仇敌的武田信玄与上杉谦信的性命,将她们救出「命运」的相良良晴。原本应该在人间永远无法与彼此和好的两人,此刻可以说是过着宛如美梦的一段时光。



不过,两人的这段时光,却被开始嚷嚷着「上杉景虎那群越后武士占据了相良家御馆!」「他们挟持了人质,对织田信奈提出某种激进的要求!」「造反啦,造反啦!」的观光客们的声音打断了。



「景虎造反?为什么?兼续做了什么事吗?」



「我们去看看吧,谦信。只要你好好训一顿,她应该就会乖乖释放人质了。不过人质该不会是相良良晴……?」



「怎么可能。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莫非她对我把北陆三国让给织田家有所不满?」



可是、可是。



啊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当谦信与信玄钻过围观群众,抵达五加长屋之中的相良家御馆前方后,守在屋子里的上杉景虎与越后的男性武将们随即对谦信发出了摧毁两人友情的「请愿」。



当慌张地说着「糟糕,事情闹大了」的越后武士一看到谦信的身影,却变得英气十足,勇气百倍。情绪反而更加高涨了。



「各位,你们在做什么?赶快丢掉武器,释放相良良晴大人他们!」



「办不到,谦信大人!我们全体都已经做好切腹的觉悟了!不会听从谦信大人的命令!直到相良良晴与谦信大人──成婚为止!」



「成、成婚?相良良晴……和我结婚?」



嘴里被塞了布,被北条高广压在地上的良晴呜呜叫着,似乎想对谦信说什么。但因为被堵住了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斋藤朝信、本庄繁长等一干越后男性武士们同时敞开上衣露出肌肤,拿起短刀抵住自己的腹部。所有人都流下滂沱的泪水,让他们的样子显得更加邋遢难看。



「「「正是如此。谦信大人的性命所剩不多了!都是因为谦信大人付出莫大的牺牲,天下才得以太平,日本也才明白什么叫做义!既然如此,那就应该让谦信大人以凡人少女的身分获得幸福,与初恋的男人共结连理!」」」



万一谦信大人说个「不」字,我们就立刻切开肚子向您谢罪!──本庄繁长高声宣布了「最后通牒」,让谦信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各、各位,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冷、冷静一下。你们一定是因为打了败仗,脑袋不正常了。」



「「「我们早就已经知道谦信大人在安土城与相良良晴约会和接吻的事了!」」」



「等一下,别、别说了!你你你你们几个?什么时候查出那件事的……相良良晴可是织田信奈的恋人喔?」



「「「我们上杉谦信家臣团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都是发过誓,愿为谦信大人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同胞!谦信大人已经将天下让给织田信奈,相对的织田信奈也应该让出相良良晴作为报答!」」」



「等一下,别在整个清洲的人都聚集过来的时候讲那种话啦!!!」



谦信的脸色一下红一下白,显得相当狼狈。但在谦信的身边,有个人更加慌得不知所措。



那就是武田信玄。



信玄也曾经和相良良晴一起泡温泉。不过,她只是把良晴当成「小弟」对待,对他的感觉与爱情有点不同。可能吧。虽然他是有点吸引自己,但至少从未想过也不曾做过接吻那种行为。在这方面的意义上,信玄还是个纯洁的少女。她相信谦信也是一样。结果。啊啊,结果──



没想到上杉谦信……竟然爱上了相良良晴!竟然接吻了!她在关原和我的那个吻竟然不是「第一次」!



信玄与谦信同为公主武将。虽然经常受到误解,她并没有所谓的同性恋癖好。但即使说起来很没道理,信玄就是觉得「谦信背叛了我……!」,浑身燃起熊熊的嫉妒之火。她感到自己彷佛从天堂被打落至地狱。两人待在户隐山时的那种满足情绪已经完全消失,眼前的景象瞬间回到了川中岛的杀戮战场。



「……谦信……你、你、你要和相良良晴结婚是怎么怎么回事?初、初恋的对象?还有接、接、接吻……难道你是为了夺取相良良晴才参加关原之战吗?不是为了和我共同奋战……只是拿我当借口……」



「不、不是那样啦,信玄!这是误会!」



「不是哪样!虽然我为了让你伤脑筋,在川中岛打赢你而施展各种计谋。但我唯独不会做出把竞争对手的情意用在计谋之中的行为!我的少女心已经受到无法振作起来的严重伤害了!」



「就说不是那样啦!相良良晴是织田信奈的恋人喔。我怎么会有强夺豪取的念头?那场私下的见面不过是一夜情而已……」



「你想说话的只有这些吗?」



信玄脑中响起某种东西「噗滋」地爆开的声音。在旁人看来,信玄的背后彷佛猛然浮现出不动明王的身影。啊啊,糟糕了──当谦信察觉这点时,已经来不及了。



「信信信信玄?先、先等一下!冷静点。我和你的友情与对男人的爱情是两回事喔。」



「两、两、两回事?是两回事吗?你、你、你的意思是比起我,相、相、相良良晴更重要吗?竟然用那种教育他人的眼神对我大谈爱情啊啊啊啊!上杉谦信!看来你这家伙果然是我终生的仇敌!受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回去当武田家的当家,展开第六次川中岛之战!」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你也不是进入差不多该结婚的年纪吗?好不容易不当公主大名了,为什么还那么坚持拒绝男人?你真的一样还是个胆小鬼耶!」



「呜、呜、呜……!我胆不胆小是在战场上决定的!我这就把那群邋遢的男人全部打倒!从现在开始,这里就不是清洲的五加长屋,而是川中岛啦!」



上杉景虎等人激昂地嚷嚷着:「唔喔喔喔喔喔!」「谦信大人赌上相良良晴,与武田信玄展开第六次的战斗啦!」「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暂时多活久一点与武田方打上一仗啦!!!」「信玄大人还没办法召集武田方的武士!」被塞住嘴巴的相良良晴狼狈地想着(啊啊,不会吧?清洲大茶会怎么会变成第六次川中岛之战?一切都朝不好的方向猛冲啊!)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慢着慢着慢着~!越后宰相直江兼续在此!谦信大人,您到底在做什么~!现在不是和武田信玄情侣吵架的时候啊!」



「哇哇、哇哇哇哇。这里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严重的骚动了?」



总算察觉异状的直江兼续与片仓小十郎冲进了距离近得可一击杀死对方的谦信与信玄之间。



「「这才不是情侣吵架!」」



「就是情侣吵架!不能再把事情交给两位处理了!本人直江兼续这就彻底驳倒那些越后蠢蛋,要他们立刻投降!」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偷懒跑去茶会玩,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吗!」」



哇──!别说出来啊──兼续羞愧地抱着头。但现在不是在一边消沉的时候了。片仓小十郎泪眼汪汪地道歉「都是因为我邀请直江大人去茶屋的错」。不对,这不是小十郎大人的错!──虽然气势英勇却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就踏进相良家御馆的兼续大声地朝景虎那群越后政变军团喝斥:



「上杉景虎大人!还有你们那些男武士!用这种行为逼婚,就只是践踏谦信大人的爱情、践踏那无偿之『爱』的扫兴举动!别说得你们一副很懂的样子~!」



不过,酒意甚浓的上杉景虎也早就预料到会与兼续发生争论。



「啰嗦,你这个臭嘴女!你才少在那边对爱高谈阔论!兼续大人!你根本没有谈过恋爱吧!你就只是个脑袋发达的小孩宰相!我可是有喔!如果要找无偿之爱,那就在我的心里!我可以为了谦信大人而死!」



「唔、唔唔唔!照理来说在智力方面压倒性有利的我竟然被景虎大人的气势震慑……!面对已经有为爱殉死觉悟的少女,只靠辩论能力没办法说服她……!」



已经无计可施的兼续为了避免织田信奈等人终于即将实现的「天下统一」奇迹就此失败,为了阻止上杉谦信与武田信玄的决裂,为了救出相良良晴与他的家人,为了阻止上杉景虎那群越后武士的切腹,更重要的是为了不让片仓小十郎自责内疚,决定抛弃少女的羞耻心与高傲过头的自尊。她现场在整个清洲跑来围观的群众面前放声大喊。这才是真正的「牺牲自己」,真正的无偿之爱。如果能在这场「御馆之乱」导致天下动乱之前加以阻止,就算自己的初恋将就此终结,或是被全天下的人讥笑为「直江兼续太多嘴,害她被男人抛弃了」,这都没有关系!



「哈~哈哈哈!景虎大人,你猜错啦!我当然有爱上别人!而且!对象不是义姊,而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我们刚刚才约会过!就是在这里的──伊达家片仓小十郎大人!没错!我爱上了小十郎大人!像你这种从没爱过男人的小女孩,竟然大言不惭地妄谈爱情,真是笑掉大牙!这样你明白了吗~!」



喔喔喔喔喔!──围观群众起了一阵骚动,发出了欢呼声。



「什、什么!!!竟然在天下百姓的面前说、说出那种羞人的秘密……直、直江兼续大人……您竟然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要坚持身为上杉家宰相的义……我、我、我输给您了。」



眼中泛泪的兼续在心中吼着(呜啊啊啊啊啊,好想切腹啊啊啊!),强忍想挖个洞钻进地里的冲动,景虎喊道:「我认输了!」两手贴在榻榻米上。但就在这个时候。



一脸抱歉的片仓小十郎──



「那、那个。直江大人。我、我是,女孩子……我没有打算骗你喔。之所以扮男装是出于前任家主的命令。我没想到你会没有发现。真、真的很抱歉,很抱歉!」



她承受不了良心的苛责,连连向兼续道歉,让场面的气氛彻底冻结。



「……咦?」



得知这个冲击性事实的兼续整个人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糟、糟糕了!突然被这么告白害我慌了手脚!这不是现在该说的话……当小十郎察觉这点时,已经为时已晚。



上杉家的宰相原来喜欢女孩子啊!──围观群众哄堂大笑。上杉景虎则是愤怒地说道:「她根本不是男人嘛!竟然欺骗我们!我们还是要继续谋反!赶快接受我方的要求!否则就不会释放相良良晴!」



直江兼续那淡淡的初恋就此破碎,而且还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丢人的误会。到了明天,南蛮的活版印刷机将会全速运转,大量印刷写着「直江兼续的神秘『爱字头饰』的秘密终于曝光!那不是献给爱染明王!而是献给女孩子的爱!」这种羞人内容的读本,在清洲大茶会上广为贩售。



「……我完蛋了……」



「兼、兼续。没有关系的喔。就算对象是女孩子,只要是真心的爱情就没有问题。没错,喜欢女孩子也是可以的。」



谦信看不下去当场倒卧在地,还默默挖起洞穴的兼续。她轻轻扶起兼续,努力地鼓励她。然而由爱上相良良晴的谦信说出这种话,只会让兼续感到加倍的屈辱。话说我才不是喜欢女孩子!啊啊啊,我不应该来什么清洲啊!



「直江兼续。别对什么女孩子付出感情。反正女人之间友情很脆弱,只要有男人出现就会瞬间毁坏。看看谦信吧。比起和我建立已久的友情,她宁愿选择相良良晴。不管她说什么义啦爱啦毗沙门天啦之类的清高言论,全都比不上男人的一个吻啦。哈、哈、哈……」



「等一下,信玄!可以不要把我说成那么难听吗?」



「这不是事实吗!虽然我和相良良晴泡了差不多两次的温泉,但也没有被男人的裸体迷得神魂颠倒,变得像你一样堕落喔!」



「你你你你说和相良良晴泡温泉?一一一一一个年轻女孩子和男人混浴?你你你你这个人未免太下流了……简直就是发情的母猫!」



「谦信,发情的人是你才对吧!把我的初吻还回来!」



「啊,不是啦。两位是想鼓励我还是打算继续情侣吵架,可以麻烦先决定一下吗?」



五加长屋里的相良家御馆里头的状况已经一发无法收拾了。



(插图006)



这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吵到最后,武田信玄、上杉谦信、上杉景虎却在不知不觉间达成了共识:「仔细想想,这一连串的骚动全都是相良良晴的好色习惯造成的。应该受到惩罚的是已经有了织田信奈这个恋人,却一看到女人就出手的相良良晴才对。」



三人放走了竹中半兵卫与宁宁,对她们说「你们几个」「是惨遭相良良晴毒手的被害者」,接着狠狠地瞪了被北条高广压制在地,只能发出「呜~呜~」声音的良晴一眼。之后她们抬头望着巨乳被龟甲缚绑到变形,吊在天花板上的柴田胜家。朝彼此点头表示「这个女人」「毫无疑问是相良后宫的幕后主宰」「这对跟牛一样的胸部,就是她君临相良后宫的罪证」。



「呜啊啊啊啊!不对不对,我是猴子的被害人之一,应该说是除了公主大人以外,织田家里受到猴子骚扰最严重的可怜女孩子!!!在金崎时我的胸部还被猴子乱揉一通……!」



「(不爽),你果然是相良良晴的共犯!」



「是共犯呢。更正确地来说,是诱惑良晴那个小处男,让他变成色猴子的幕后黑手。」



「这家伙的魔性巨乳就是谦信大人恋情的最大阻碍!我认为应该把她架起来点火烧了。」



「就说不是啦!!!!!呜哇啊啊,露易丝•弗洛伊斯也是在南蛮受到被这样的狩猎吗~!妈妈~!」



片仓小十郎连忙说着:「请请请请冷静!事态越来越恶化了!」企图说服三人。但她们却回嘴说「你这个扮男装保护贞操的女孩」「又懂什么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伊达政宗提出那种麻烦的要求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完全听不进小十郎的话。而且应该安抚气急败坏的公主武将们失控行径的直江兼续,现在却默默地在厨房的地上挖着洞。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咚咚咚咚咚……



装备长枪与火枪的「织田旗本队」成员在接到这场骚动的消息后终于涌至五加长屋。



(虽然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遭绿一连串的不幸,性命形同风中残烛。幸好信奈对城镇治安维持的注重程度高到固执的地步,会场的警备并没有松懈!得救啦~!)



然而让良晴放心的时间只有一瞬间而已。



率领织田旗本队,负责清洲城镇警备的人正式那位「鬼武藏」森长可。她是一位在织田家的公主武将之中也算是特异人物的打仗专家。



在关原之战里,她不仅退到「拒马」后面,被迫忍耐使她感到不满的坚守战术。还在发起单挑的时候被上杉谦信轻松躲过攻击。让她表示:「什么?战争结束了?人家还没打够耶!」整个人快要爆发了。



虽然森长可是这样的人物,她却绝对服从织田信奈的命令。



而这次她接到的命令是──「如果有人在大茶会上作乱,那就彻底铲除那些人。绝对不接受任何谈判,直接处决掉对方!」



这就和过去上洛时她所发布「凡有我军士兵偷盗平民财物者,即使只偷一文钱也得判死罪!」的那道「一文砍头令」一样,是信奈特有的夸张说法。家臣们都得把那些话打折来听。然而毫无政治力的森长可却对命令一字一句地照单全收。



如果率领旗本队的公主武将是凡事都很随便的池田恒兴,或是脑筋灵活的蒲生氏乡,事情就不会演变至此了。但毕竟信奈也不可能料想到会发生这种骚动吧。



「对方好像挟持了人质!但谁会乖乖听从捉人质的盗贼提出的要求啊啊啊!这是公主大人的旨意!只要有贼人,不必多说直接处决!朝五加长屋开枪,射杀里头所有的贼人与人质!!!!!以未来语来说,这就是『政府不会跟恐怖分子妥协』!给我彻底地杀!!!!」



呀哈!──森长可举起爱枪「人间无骨」,旗本队随即完全包围相良家御馆,摆出准备齐射的姿势。



大事不妙!里头还有信玄大人、谦信大人,连良晴大人与柴田大人都还在里面!──受到释放的半兵卫拼命冲向森长可,想把详细情况转达给对方,然而她难以穿过挤得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与旗本队。况且半兵卫的声音本来就很小。在这种骚动之中,她的声音无法传到森长可的耳里。



「如果有人在大茶会上作乱,那就彻底铲除那些人。绝对不可以接受任何谈判,直接处决掉对方──这是公主的命令!一旦屈服于挟持人质的战术,往后只会被同样的手法所害!不能让任何人干扰『天下布武』的达成!」



战争早已结束了。但是在森长可的心中,似乎仍然还在打那场「关原之战」。她的表情十分骇人,凶狠地有如恶鬼。半兵卫心中想着:如果森长可有机会和上杉谦信单挑一次,就算她是那种个性,应该也能从「战时」状态之中获得解放,恢复平常心吧。看来一切似乎都朝着「出问题」的方向前进。



连事件主谋都算不上的东国双雄,上杉谦信与武田信玄即将遭到织田家的士兵一同射杀。不仅如此,一旦引发御馆之乱的越后武士们全数遭到歼灭,事件的真相就会被永远埋葬于黑暗之中。人们会怀疑「一切都是织田家自导自演。那是一场陷害死者的暗杀行动」,越后与甲斐信浓的残存将士会举兵展开报复!清洲大茶会将化为惨烈的血腥战场!天下再次陷入大乱!更糟糕的是,在关原多次克服「命运」,最后得以生还的相良良晴就有性命危险了……!



「……事情不应该这样才对。这看起来只可能是某种想尽办法企图破坏天下布武的『命运』之力正在作祟……良晴先生……!」



半兵卫晚了一步。



森长可发出了咆哮:全队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