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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限的幻象群(2 / 2)




因为我不能继续作为我,所以无意识的坚持不住吧。恐怕是这样吧。如果活着没有干劲的话,就选择破灭的道路吧。这就是,构成迪克赛里欧·马斯肯的人格的最后的矜持吧。



[那么,有什么想提问的吗?]



把我的忧虑给劈开,白衣的女人用着冷漠的目光看过来。



[唉]



没有吧。被这样问道,我再次看着这女人。



白衣。制作这个怀表的技术能力。



[你是炼金科的?]



[是啊。看了还不明白吗?]



[不,我想是的。炼金钢呢?]



[那才是我的强项。有什么事么?]



[因为要组建小队啊。所以在募集着后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女人的不爽,被这句话动摇了。



[什么,你觉得你会活着回来?]



[谁知道会怎样呢]



[什么啊]



[如果能回来的话,你制作的这个就完成任务了。我并不讨厌有用的人]



[哼]



对于我的话是怎么理解的呢。女人哼着鼻子,用着评价的目光看着我。



是作了什么打算才说出这样的话呢,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是因为昨晚那个后辈的热情触动了这样的我吗,还是因为被触动他的雷安的行动力触动了吗。



或者隐藏在这个怀表里也说不定。夏莉的那份本意触动了我吗。



不管是哪个都很不明确。但是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那句话,我想那只是我瞬间的逞强或者是吹嘘吧。



我究竟想我怎么做。



嘛,行动看看就知道了。



野地车的检查好像完了。向我叫来,然后我因为要去穿防止污染物质的衣服而从女人那里离开了。如果接触到污染物质的话,人类的皮肤会灼烧,肺会腐烂。为了不会那样才有这样的衣服,而且在都市外的战斗,要注意污染兽的怪力的同时,也不得不注意好不让这衣服破裂而战斗。



我想人类是越来越被这个世界讨厌了。



即使如此,人类还是活着,这个世界就按这样考虑的话,是人类太过顽强吗,还是说介于在一种才不让那种事发生的不知道是谁的意思吗。自律型移动都市,就是由不知道是谁的意思而创造出来的吗。



不管怎么想都无法得出答案的事,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多了。



边确认着着装的衣服边走回来,白衣的女人还在那里。被递交过来的怀表,在战斗的时候会碍事吧,所以放在了衣服的口袋里。



女人在看着我。



[什么?]



[好啊]



女人突出下巴那样说着。



[嗯?]



[刚才的话哦。你平安归来的话,我接受那邀请也行哦]



[是吗。那就拜托了]



很快就对那件事没有了兴趣,我向着野地车去。女人那焦躁的脚步声,边敲打着地面边远离着。检查的作业员无声的离开了。警告声响彻着,除了我以外的人全部都这里离开了。



门开了,外面的风袭向我全身。



向着外面,向着都市的外面,我飞驰出去。



从探查机那里得到的情报记录在野地车上。边在荒凉的大地像蹦跳一样前进着,我边确认着那个情报。



之后向着那个不会让轮胎有负担地方,让野地车奔驰着就行。侧车里载着的行李在响着。震动使身体摇晃着。



一边休息一边前进了一天。



我背对着太阳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向着天空去了。



向着我这边直奔而来。是朝着洁露妮来了么,似乎没有嗅到我的气味那样的可能性。从野地车上下来,我复元好炼金钢。



妮露菲尼亚给予我的铁鞭,在太阳之下就像不相称的漆黑的负担那样挂在我手腕上。那份重量,感觉到好像和以前的不一样。好像握着不相称的东西那样,感觉稍微有点傲慢。



本应习惯的武器感觉好像不是我的似的。



但是,只有这把武器了。



只能上了。



根据野地车上的情报看来,发现从很远的距离缩到很短。果然那只污染兽,察觉到了洁露妮的存在吧。



在天空飞翔着的污染兽的姿态随着一刻一刻的过去变得越来越大。



[糟糕了,不察觉到这边的气息的话]



要是演变成了空中战,即使能维持那样的高度也做不了什么。我们可是被地面束缚着的生物啊。



调整呼吸。顶着防护头盔这样的隔膜来呼吸,果然和都市内是不一样的。非常不舒畅,像是被加上负担的感触,呼吸困难是因为存在于非安全地带的都市外面吗。还是说衣服内的过滤器才是原因呢,这纯粹是物理的问题吧。



还有时间。慢慢的让自己的战斗状态适应好周围的环境。让剄脉的奔腾融会到全身。



失去了废贵族,失去了能确定自己的东西,剄的奔流处处都很平缓,连撕裂身体这样的激烈感也不存在了。



就是这样的东西这样的感觉存在着。



只能是这样啊,对于现在的我。



即使如此,给予眼前的污染兽一顿痛打,或者拼了命也要杀死它这种程度也可能做得到。迪克赛里欧·马斯肯可能可以作为迪克赛里欧·马斯肯这样死去吧。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剄流到达了战斗领域。



身影越来越大。



我跳了起来。



飞驰出去,利用周围的巨大岩石跳了起来。



只需要一个劲地往高跳。像是要让污染兽知道我的存在那样,然后为了显露出自己。



污染兽大概分为三种。刚出生的幼生体。擅长变化形态的是雄性体。还有为了繁殖而变化的雌性体。



话虽这么说,但是有听说过放弃了繁殖,以雄性体的姿态不断重复成长之后会变成老生体。那是保持着破坏冲动而成长,时而会有着奇怪的变化。



那个污染兽,非常巨大。然后发觉了我。比任何的雄性体都要巨大啊。我的身姿什么的,看人类就像是老鼠那样看着我。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生体也说不定。



急速的接近而来的巨大物体。因为大小的区别,像是把我的现实感夺走了那样。



在夺人心魄的感觉中,我挥起铁鞭,放出冲剄。



那对于污染兽来说肯定像是被蚊子叮一样吧。但是,在相擦而过的一瞬间,被风压吹飞之中,感觉到了巨大的视线在注视我。



像玩弄着枯叶的气流那样,巨大的躯体转变了方向。划破风的翅膀不断地扇动着,当场刮起了沙风暴。风暴之王向着我落下,急降的向我迫来。



向着渺小的存在落下,为了和我交错而过描绘着正适当的轨迹。张开下巴。眼前那大大的穴里排满了牙齿,唾液交织成网一样想网下我。



利用冲剄的反作用加快下落速度,避免被吞下的命运。



吹过的风再次翻弄着我。像不会撞到腹部上退化掉的手足那样,再次放出冲剄控制好轨道,着地。



一刻也没停下来,我跑了起来。



以想上升的巨大躯体的背后为目标,跳跃起来。



着陆。为了不让比起大地还要粗旷的鳞片撕裂衣服那样,我谨慎的保持着平衡。



和以前同样的光景啊。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跑着。



没错,那就是强欲都市还存在的时候的事啊。为了讨伐污染兽而出击的时候啊。那个时候也一样站在污染兽的背后,为了破坏它的头部而跑着。



那个时候没错了,对梅琳的恋人的衣服上做了手脚。



这次,我的衣服好像没事啊。连破掉的洞洞和融解都没有,完美的把我从污染物质中守护着。



但是,被期望着死这事是不会变的。



期望着英雄般的死。并不是被邪道暗杀。不,死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只是别人怎么对待我的死的区别而已。



我的面前,只有死亡。



污染兽察觉到我站在背后么,还是失去了眼前的目标而失望了,上升的角度在增加着。在几乎是直角的背上,我利用着凸起的鳞片往上跑。



朝着头部。



污染兽共同的是,人类无法想象的生命力,还有再生能力。不彻底的伤在瞬间就会愈合。而且想到还不会因为失血而死,这身体真是太顽强了。



瞄准的话,就要瞄准要害。直到体无完肤的破坏。



以那为目标,我以头部为目标。



跑着。



一直跑着。



上升停止了,看到了脚下的地面。因为激烈的角度变化,边收好脚步,边继续奔跑着。因为铁鞭的重量而折腾着。明明只是跑着而已啊。变得还不能彻底使用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已经生疏到那样了么。



跑着。让剄奔腾着,边与飞行不安定的污染兽,边被受重力影响而改变的铁鞭翻弄着的跑着。那里却没有充实感。剄没有让我身体破裂的感觉。剄路也不疼痛,身体也不沉重。比意识更进一步的感觉都没有。超越肉体更进一步的意思也没有燃烧起来。肉体和意识都不一致,哪一方会先行一步这样的互相残食般的竞争都不存在。意识被肉体的脚取代,而肉体被意识牵引着。



没有雷般的闪耀,有的只是沉重。



火花般的东西在脑内爆发开来。



从虚无的狭间被看到的东西所点燃。涌上来,然后消失掉的什么像被点燃了那样。



话要说出口了。



愕然的感觉涌着上来。



把它咬破,然后出现了什么。火花点燃了那个,那身姿明确的显现了。



怎么会这样啊。边在摇晃的背上驱驰着,我边咬紧臼齿。



为什么会这么的慢啊。



为什么我这么不会跑啊。只会盲目冒进的我,不会跑的话该怎么好?



我想的太天真了吗?



污染兽察觉到我在背后了吗,突然狂暴起来。连站都不能站稳,就这样被弹飞了。在没有依靠的空中,在回旋的视界中,我被愕然的感觉击中了。



即使没有了废贵族也好,即使愤怒从我内心消失掉也好,我觉得我还是能战斗的。就算剄的奔腾并不是万全的,我还是觉得我能战斗的。



不,会战斗吧。



即使是多难看也好。



即使是多悲惨也好。



也是能战斗的吧。挥起沉重的铁鞭,驱使着完全不尖锐的剄,还是能战斗的吧。能否杀死眼前的污染兽,虽然不知道,即使如此还是能战斗的吧。



但是,错了。我察觉到错误的地方。



并不是寻求着战斗的意义。并不是寻求着歼灭猎物的意义。



我作为我,和战斗并不是同义的。



那样的事到现在才察觉到。



或许说是忘记了么,被炎之女吞噬掉,都被带走了么。



并不是想战斗啊。被说是愚者也好,被称为暴君也好,那只是结果而已。



结果什么的,从最初开始就没有追求啊。



我作为我使皮肉绽开血液燃烧那样的让身体置于剄的疾驰中这样的事。在雷光的瞬间之中解放出兽之獠牙的事。那才是我所追求的啊。我这样的存在,能够在解放出全部力量去战斗的地方,然后作为结果就是蹂躏敌人而已。



和眼前的污染兽交战,还有被吞噬掉这样的事从最初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我已经知道了。在没精神的情况中了解那选择。



但是,不行。那样的话是不行的。



在这样的时候,我感觉到我内心有着涌动的东西。从后辈拿来的一张纸片那里涌动的东西。雷安那无法理解的笑容。期望我死的夏莉拜托做出来的怀表。



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但是,这样就能得出答案了吧。只是张纸就给我带来的东西。雷安的笑容也是,夏莉的真意也是。



很简单的事啊。活下来,然后回到洁露妮就行了。再次踏上学园都市的大地就行了。组建小队就行了。和那个炎之女再相遇一次就行了。活下来,和夏莉再会就行了。



我贯彻着我自己,蹂躏这只污染兽,屠杀掉就行了啊。



只是这样的事而已。



继续下落着。污染兽再次回旋着,向着我急降下来。连和地面相撞也不怕的样子急降着。那给予着我从天而降般的压力。



铁鞭扎进地面,我着地了。



但是,那些也看结果的话而已。



去理解明白的事,只是行为导致的结果而已。不明白也没有关系,我只要贯彻自己到底。就这么做。然后从今以后都这么做么。



就这么做。



雷安说过我是个过分的男人。让不明白我吗这么说的夏莉流过眼泪。让哭着说杀死我吧的梅琳活下来,那憎恶在束缚着我。



我连头都不回。只是遵循着自己的执着和欲望,才会这样。抵抗着想束缚我的东西,咬破,咬碎,才来到今天。



从今以后也是这样。



污染兽那巨大的下颚,像要把我吞下去那样,边削去大地边迫近。



现在激起我的东西。我解放的东西。控制着后颈的感觉苏醒了。是梅琳的憎恶,诅咒,为什么再次会变成那样的诅咒的呐喊。



就这样死了的话,真的好吗?



就这样灭亡的话,我会满足吗?



愤怒?我的存在意义被称为愤怒吗?无法得到一切满足的愤怒。因此才会强欲的吗?



那么,我对我的死抱有愤怒。对就这样满足的梅琳的憎恶抱有愤怒。对雷安那难以理解抱有愤怒。对夏莉那难以理解抱有愤怒。



对只能使出这么不争气的剄的自己抱有愤怒。



如果死亡会降临于我的话,那么带着强欲面对死亡的正是我。



[别开玩笑了]



我说道。在防护头盔里说道。被沙尘弄脏了的视界里看到的满是污染兽的下颚。那里满是牙齿。被向着我来的饥饿感掩埋掉。



把铁鞭架到肩上。以狠敲剄脉的心境打进想法里。



左手向前,为了咬碎死亡,把手伸出去。之后的事就不作考虑。不,已经,如果这样都做不到的话,就没有之后了。愚者既然被称作愚者,就是不考虑之后的事啊。或者说除了自己做的和决定的以外的事都不作考虑啊。什么都不需要顾虑。只需要相信一定能做到。失败这样的未来是不存在的。



没有了废贵族?



我的起源被吞噬了?



所以这样的话,我就不得不剥去獠牙了啊。



眼前就有獠牙。



从下颚露出来的獠牙也太过巨大了,不适合去咬碎一个人。还是说这是重复着同类相残才长得这么巨大的么。这獠牙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吞食同类才这么发达也说不定。



我用左手抓着那獠牙。



让脚插入地面。绝对不会被弹飞这样的铁的意志。



接住獠牙的左手在服装内部开始压坏着。骨头被压碎,血喷射出来。在瞬间就像会崩坏掉那样用剄来维持着。



以代替碎掉的骨头,代替失去的血液。细胞与细胞连接着。固定着肩膀和肘关节,脊骨变得像钢一样。陷入地面的双脚变成桩一样。



让剄奔腾着。不会像刚才那没出息的样子。剄奔向全身,无限的喷发出来。



我只要作为我,即使是没有了废贵族也好,剄脉也并不会退化。即使失去了废贵族的力量也好,也不会失去培养出迪克赛里欧·马斯肯的东西。



让什么绝望了?



让什么失望了?



那样的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把堕入虚无的我咬死,把因这种程度就堕落的过去的我咬死,我作为我,再次作为迪克赛里欧·马斯肯的战斗开始了。



[为此]



用右手,把架在肩上的铁鞭举起。和抵挡污染兽巨大身躯的剄不一样,被染成黑暗的铁鞭里也注有着剄。



把雷光四射的轰雷。



把阻挡的任何一切都粉碎的刚强之槌。



把不允许自己以外强欲的那份傲慢。



把我所有的意志都灌入挥起来的铁鞭里。为了具现强欲般的破坏,为了具现复仇之兽。



放出愚者的一击。



铁鞭打向了污染兽的下颚。现在还是被边削着地面边滑退着的我和污染兽,被那个冲击停止了。把粉碎地面,削去,挖出没有水的河床那样的污染兽停止了。



由于冲击而强制停止,并没有扼杀住污染兽巨大躯体的全部惯性。就算停住了头部,尾部的势头并不会消失。不断弯曲着,牵扯着身体,飞向空中。然后头部也被扯过去。在我的头上,污染兽那巨大的躯体在回旋着越过我。



背后落地的声音就像怒吼那样响彻着,冲击波把烟尘一扫而尽。驱驰过来的冲击波让我的身体颤抖。震动着衣服的表面。



我不会停下来。



除了右手,恢复化作一块钢那样的肉体。筋肉的硬直并没有恢复,体内有什么咔呮咔呮的声音。但我无视掉,跳了起来。



污染兽的露出腹部,就在那里。失去了下颚。体液都撒到到处都是,但是很快就让我看到了再生的预兆,在那里爬着起来。愤怒的咆哮因为下颚没了所以变得很难听,震动着周围的空气。



翅膀敲打着地面,在摆弄着退化的脚,想让巨大躯体起来的时候,我举着铁鞭落下。降落到腹部上面,再次跳起来,以被体液弄脏的上颚的内面暴露出的头部为目标。



挥下去。



反动和抵抗都不村在。确实的手感传达带我手中,震动着全身。铁鞭里注入的剄在驱逐着污染兽的鳞片,使内部的细胞融解着,然后飞散出去。飞散到地面的体液,描绘着带刺的圆。那也实在是太大了,我的眼里只能映照出其中一部分而已。从失去了头部的颈那里喷射出体液。然后浇散到全身。没有反应的样子,即使如此再生能力也像要把伤口掩埋那样蠢蠢欲动着。体液的喷出很快就停止了。



在此期间,我握着铁鞭看着。现在还在看着被掉下来的体液弄脏的漆黑的武器。



呼出来的热气被防护头盔阻挡住。



究竟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吗,或者不一样了吗,这样想着。



不知道。不太能回想起丧失掉的以前的自己。只是,只有愤怒。失去了强欲都市的愤怒,对从我这里夺去的狼面众的愤怒,还有对已经不在这世界上的,对我下诅咒的梅琳的执着。



没有改变。应该是没有改变的,但是,简直像是穿着新的衣服那样有着微妙的违和感存在于我身上某处。



激烈之后的虚无,在填补好的空隙中寻求着什么。那寻求的东西好像和一直以来寻求的东西不一样那样。恐怕那违和感就是这个吧。



我再一次叹气。体液停止了喷出,在我无意识的时候,想要把伤势掩埋掉的污染兽的身体在不断地抽搐着。



果然还是没有答案啊。



返回的时候骨头折断了。



隐藏野地车的位置从这里还很远。花很大功夫才找到,而且在找到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左腕完全的粉碎了。并且不止这样,痛楚在身体里诉讼着。



继续睡着的话就会失血而死去吧。在取回意识的时候,体温已经很低了,我在颤抖着。把放在野地车里的医药品从衣服的注入口里注射进去,高浓度营养的食物强迫的流入喉咙里面。用内力系活剄使代谢加速,恢复需要保持三天的意识。在那期间,不允许睡觉。睡着的话剄就会中断。会让停止出血的皮再度出血。



三天后,动了几次也没有出血的样子,这样判断后,我的意识自动的中断了。疲劳到极点,除了休息之外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醒来后,用右手把装在口袋里的怀表取出来。左手完全没用了。骨头碎了,已经是单纯的肉块而已。看不到衣服的里面的惨状,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幸福的也说不定啊。恐怕到处都是紫色,骨头都撑出来这样粘着吧。像是从肩膀那里长出奇妙形状的棒那样的感觉啊。如果这里是都市内的话,把它切掉的话会比较轻松吧。



衣服安然无事已经是奇迹了。



但是,在外面的这里,可不能把手腕给切掉。



怀表的表盘外侧部分,那蓝色的部分闪烁的边摇动着边指示着一个方向。向着那个方向,只用右手来驾驶野地车。



要开始长久的旅途了。



那不是指时间,而是指精神上的长久。



怀表里指示的方向是多少天前洁露妮在的地方呢,这明显不会显示。现在前进的方向是正确的么,没有什么能保证是正确的啊。



找到了几个像都市的足迹那样的痕迹。但这并不能保证是洁露妮最近走过的。也无法保证是洁露妮的。更何况,那痕迹太大了,也无法得知它往哪里前进。



不管看了多少次怀表,那方向也没有变化。



如果改变了的话,可能多少也会相信这装置。但是却没有改变,是装置发生了故障么,还是在接收不到信号的很远的距离呢,还是装置指示的就是正确的方向呢,从而有了这三种可能性。三者的其中,有两个不好的。但是,我除了相信这个来前进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野地车的燃料不是无限的。这也使得前路黑暗啊。不得不有效率的行动的时候,那指示灯的指标也太过于暧昧了。



但是,只能前进了。



除去三个小时左右的假眠的话,我一直在驾驶着。假如身体没事的话,不睡不休的驾驶也是没问题的吧,但是判断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的。野地车也需要停下来休息。这样的身体也没有自信能好好的更换轮胎啊。



不安不断地涌上来。



把它们全都咬碎的话,就算是我也是非常辛苦事啊。愚蠢的按照怀表的装置前进着,我受了伤,而且很累。有时候也察觉到自己在自言自语。那些内容我也不理解。如果是说抱怨话,然后察觉到的话,我就会在这里舍弃掉野地车,把防护头盔脱下扔掉,把污染物质大量的吸入到肺里也说不定。



在荒凉的大地上,就没有其他的东西能代替这荒凉。一律都是茶色,就算想寻求其他的颜色也好,在空气过滤器外的天空中,有得只是失去了蓝色的吹刮着的沙尘而已。



夜晚被黑暗笼罩着,只看到了月亮。



没错,是月亮。



梅琳所在的地方。



那个男人可能在的地方。



为了破坏名为强欲都市的幻想而出现男人就在那里。发掘出支持着马斯肯一族那死者的妄念,带走了那根源,使得像丧失了归巢本能的狗那样只能无目的地打转和诞生出我的元凶就在那里。



我憎恶那个男人么?



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出现的话,我现在还会作为强欲都市的被嫌恶之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施暴,即使如此还是抱着抑郁的活着吧?



那样的东西,我到现在还在期望着吗?



不,应该没有期望着的。



在战斗中,我应该察觉到了。只需要一个劲的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挑战那个极限,然后超越它的过程才是我的价值。就算我对我的根源有着愤怒也好,那份愤怒大概在挑战极限这一点的刹那间会消解掉吧。



强欲都市那一成不变的状况,和我不相符。就算在学园都市过了四年,那还是没有改变。只有在妮露菲尼亚指使我去战斗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一样。



那么对月亮上的那个男人并不是憎恶吧。也没有憎恶那个和妮露菲尼亚拥有相同的姿态的,没有感情的少女。



我只是,想夺回在那月亮里的梅琳,还有把那里的狼面众的根给狠狠的揍死作为目的而已。



和那个男人,没有关系。



但是,为何,那个男人在月亮那里,而且狼面众的根也存在于那里呢。二者是相同的吗。是敌对的么。



这个世界与月亮里有什么关系么?



我必须知道的不是还有其他的么。



一边看着月亮一边前进着。很快就假睡了。就这样驾驶到天亮,然后为了让野地车休息,我也会再次睡眠了吧。



在睡眠中,我和炎之女相会了。



裸体被火焰包围着,头发像燃烧着的女人,和雷安简直就不像。那个女人在看着我。用没有醒过来像是在睡眠中的脸看着我。



有什么想诉说的么,或者说没有么,无法从那脸上推测。



女人只是在看着我而已。全身在燃烧着,不,是缠绕着火焰看着我。



那份热量却没有烫到我。所以,这只是梦而已。



女人在梦里。那只是虚像而已。没有实体,由我的记忆产生出来的存在而已。我不认识这女人。只知道这女人会操纵火焰。只知道把我的愤怒吞噬掉,吞噬掉废贵族后而诞生出来。



这个女人在我的梦中什么都没有诉说。



但是这个女人就在这里。是为了给予我恐惧么?我的内心有对这女人感到恐惧么。



那么就把它给咬破。



[等着吧。从我这里夺走东西究竟会怎样,让我告诉你吧]



没错。



这个女人是由狼面众创造的话,这就是那些家伙又从我这夺走了啊。不止一次,而是两次,我才不允许这样呢。



才不会把那样的事实放置着呢。



我不会允许的。



在梦中,女人微笑了。



那份微笑,和最后看到的雷安的微笑很像。



醒来后,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上来了。疲劳比我想象的要深刻化啊。让身体起来真是件很困难的事啊。像是别的生物那样从左腕那里慢慢的感觉不到脉的跳动了。感觉到糟糕了。可能已经开始腐烂坏死了。



可能真的要切掉才比较好也说不定。



呼吸很热。可能我发烧了也说不定。左腕已经这样的状态了啊。发烧也不奇怪吧。



我意识不稳定的寻找着怀表。



看着。



青色部分的方向改变了。



能接受到信号那样离都市很近了。我乘上野地车,踩上油门。



一动不动。明明显示着燃料箱里还燃料的。但是机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暂时只能使用右手去弄下车体了,最后放弃了。从侧车里只选择需要的东西,担在肩上就这样跑出去。



假如,都市往另外的方向前进的话,徒步是不能追上的吧。一时跑,一时走这样重复着,我继续朝着怀表指示的方向前进着。慢慢的失去了左腕的感觉。而且像合起来那样意识朦胧的时间也增加了。回到自己的意识来,调整好呼吸。让剄流不能中断那样。用武艺者的速度奔跑着的途中难看地倒下,不愧是奇迹般的状况下保持着完好的这件衣服,但也破了吧。然而那就像把我赢得的奇迹扔到泥潭般的行为而已。



边努力的保持着意识,边跑着,不断地跑着。然后在视界里像边界那样的形状的雾是何时产生的呢。那随着时间越来越浓,雾的领域也越来越宽广。



最后,连颜色都变得不能好好辨认了。想着全部都染成黑白的时候,也有被血撒一地染成红色的东西。正常的色彩感觉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在荒凉的荒野上,渐渐地向着艺术家的妄想般的世界的变化过度中。



视界变得狭窄,然后在变得奇怪的色调中,听觉也变得有点奇怪了。想着连风的声音都听不到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轰隆声传到耳朵那。确认着周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存在。可能是,使肉体的技能得到提升的活剄也不能好好地控制了。



最后,连自己的脚是否在走着也变得不清楚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继续走着,继续前进着。虽然肉体对于意思会显示出怎样的反应也变得不清楚了,但即使如此意识还是在继续向前前进着。



或许已经倒在地上了,只是在做着前进的梦也说不定。但即使如此,我还是继续前进着。



应该是前进着的。



回过神来,有什么在震动着。防护头盔的外边有种很坚硬的感触。



我的视界沿着地面纵向分割着。



什么时候倒下了。全身的感觉像是飞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以现在的状况的话,就算是被污染物质灼烧着也感觉不到吧。



或者已经渐渐地走向死亡了。



愚者的末路就是这样的东西啊。只看到那瞬间的未来。那之后的东西都不考虑,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是梅琳的憎恶放弃了让我活着的束缚吗。应该是让我面对最难看的死亡方式把我杀死的,但她放弃了吗,伤势没有痊愈的样子。可能战斗的最后因受伤而死去和她所期望的一样也说不定。和污染兽战斗然后死去。这是那家伙的恋人虽然已经忘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了,但是对那男人做过什么谋划。结果他死了。原来如此,和那家伙所希望的很相符也说不定啊。



那样的话,我死都不这样。



那家伙不得不憎恶着我。不得不诅咒我。回想起在水中那家伙摇晃的脸。憎恨憎恨憎恨,是那家伙初次在我面前暴露的感情啊。像人偶一样接受着全部才不断酿成的感情啊。



那是属于我的。



不得不消除掉。



不能一直放置在月亮上。必须由我的手夺回来。连被炎之女夺走的雷安也是,还有废贵族都必须夺回来。就算是要强逼也好,也要夏莉说出她的本意。我活着回到去的时候,那家伙会做出怎样的表情呢。



啊啊,我真是最差劲的人啊。



在摇晃不定的世界中站起来。吐着气。已经连让剄奔腾也做不到了。脚下不稳定,我在摇晃着。是世界在摇晃着么,还是我在摇晃着呢,都不清楚啊。颜色失常的视界越来越狭窄,像是把头伸到洞穴里窥视似的。那个洞穴像是黑和白的雾交互出现的,和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已经没有能依靠的东西。自己的身体也没有用了。



即使如此,不得不前进。我的意识在前进着。



继续前进着。



不管倒下多少次,每次让没有感觉的身体动起来,打算动起来那样站起来,前进着。连左腕都使用不了的意识都没有了。可能有时会用没有骨头的手腕支撑着站起来。已经不清楚了。连痛觉都没有了。



只是,不断地摇晃着。



世界就像被长满了霉斑一样的雾所支配着,我就像是在那里游泳前进着。



在前进着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



不,是不是看到了,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个出现在我的面前。在摇晃的世界里,满眼是霉的视界中,撕开我那只是考虑着前进的意识,出现在我面前。



是光啊。



那是非常温柔的光啊。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光啊。



在激情和懒惰之中活着的我,是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的。



好像抚摸着全身那样的感触,让心境像在水中飘浮一样。不可思义的光啊。像是在春季带那温暖的阳光,躺在草地上沐浴着的光啊。



那光的中央,有一个身影。



年幼的小孩啊。



称为幼女更加正确么。长着比幼小的身体还长的头发飘浮在空中,一言不发只是在微笑着浮在空中的幼女,在比我身高还高一点的位置上。



我不记得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这样的存在,好像有见过的记忆。



[是电子精灵吗]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声。在全部都是朦胧的情况中,伴随着光的幼女以明显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手脚的都没有感觉。在摇晃的世界中,只有幼女的身影没有从我的面前消失。



幼女改变了微笑的类型是知道的。是肯定的笑容吧。



为何,电子精灵会在这里。



或许这也是幻觉么。是梦里出现的么。我是倒在了某处,失去了意识么。



电子精灵又改变了笑容。这次并不是微笑,而是对着我鲜明的笑容。好像只会笑那样啊,寄宿着春之光的幼女在我的周围,在我的头上来回飘着。



没有话语。



没有说任何的话。



来回飘舞之后,幼女来到了我的身边。



降落到我的面前。



那手触摸着我的头。



响起了声音。



[给你吧]



那是铃声一样的响声,传到我耳朵里的是天真无邪的孩子的声音啊。



[一定,是必要的]



想闭上耳朵。被这样触摸的着我,让我感觉到我像是在亵渎着什么那样。像是被愚者最强的一击打倒在地上那样。我的意识,让我感觉到连意识都不允许站起来那样。



幼女一边笑着一边在我周围打转。我连自己是站着的还是倒着的都不清楚,就这样看着她。



[名字是?]



我这样问道。



[你的,名字是?]



世界还是不变的摇晃着。



在摇晃的世界中,幼女笑着浮在空中抓着我的手。



[洁露妮]



幼女回答了。



[回去吧]



这样说着。



我的意识,完全的中断了。



但果然,我还是没有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