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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限的幻象群(1 / 2)



不觉得会再醒过来。



但是,却醒过来了。



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连接着手腕的管也难以置信。滴落的液体,在流入我的体内也难以置信。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毫无疑问,这里是医院。



问题是,这里是哪里的医院?是怎么回事。估计是。



这里毫无疑问是单人病房。但是,和我所熟知的医院的单人病房的布局有点不同。不,说起来,和我知道的洁露妮的医院一样也不一定。因为学院都市的医院不止一个。



说起来,这里是洁露妮吗?我首先在意的是这事。



防晒的窗帘把窗户外的景色都遮住了。也没有力气从床上起来,我的眼睛又看回天花板。



自己在哪里啊?



如果没有死在那个地方的话,我被搬运到哪里去了吗?



由狼面众的手,把我搬运到哪里去了吗。还是说那个火焰把变成监牢的东西破坏掉,回到了洁露妮吗?还是说被弹飞到洁露妮以外的地方呢?



仅仅看完这个医院的单人病房,得不到任何能确证的东西。也没有谁来探访的样子,我就继续看着天花板。



虽然记忆和思考过很多次,但全部都像泡泡一样爆掉然后立刻消失。



我的头脑里,令人难以置信般的空白。



简直就是被白色颜料浇撒了一样的白。虽然有些许的记忆和思考像汽泡那样留下点点痕迹,但是在占据着全体的纯白面前,那些只不过是琐碎的东西而已。



不断地纠缠住我的憎恶也好复仇也好,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硬塞到白色的底下去了那样,我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全部都被那个炎之女人吞噬掉了啊。



不单止是夺去了废贵族。连占迪亚斯的话,我的存在意义,由死者的妄念分成四份的愿望之一的愤怒,都从我身上夺走了。



我作为我而必要的要素全都被夺走了。



所以我才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吗?



时间白白的流过着。但是,我却对此感觉不到苦恼。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身体连动都没动。也没有确认肉体是否无事。只是不断地看着天花板而已。我漠然的数起在天花板上的污渍。数完之后,又再从一开始重新数起。不管怎么数都是三十七个,我一边确认一边重复着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病房的门打开,是经过了多长时间的事啊。也没有护士前来确认我的情况。在我的病房某处,可能有观察我的情况的机器也说不定。



从醒来之后经过多少时间了呢。然后在此期间,监视着我的人们到底想了些什么。



从门那边出现的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而是穿着都市警察制服的男人。



摆着一脸严肃的那个男人让我觉得眼熟。察觉到了制服上有着洁露妮的纹章。是因为看惯的制服才想起来吗。



[迪克赛里欧·马斯肯]



男人,口吻很重的念着我的名字。



[你现在被怀疑杀害了莱兹艾鲁·罗甘塞夫和雷安·巴鲁]



想把宣告的话嚼碎,然后吞下的话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吧。俯视着我的严肃的男人,可能在很耐心的等待我的理解吧。那个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里也没有蕴涵着任何感情。



[被我?]



花了长时间才回答出来的话也太没有意义了。



雷安死了我知道。但是,莱兹艾鲁占迪亚斯也死了就无法理解了。被那火焰吞噬掉了么?明明我还活着呢?



[昨晚,在学生会楼附近的森林里发生了奇怪的异声。赶过去的我们看到的是倒在废墟前面的你,迪克赛里欧·马斯肯。雷安·巴鲁。还有莱兹艾鲁·罗甘塞夫。雷安·巴鲁的尸体很快就被确认了。但是莱兹艾鲁·罗甘塞夫并没有确认死亡,但是被烧焦到了必须确认本人的程度了]



在念出莱兹艾鲁的名字同时,男人那严肃的表情动摇了。然后,我想起来了。



[下任的都市警察长官吗]



想起来是和莱兹艾鲁是熟人。但是想不起名字。说起来,知道的话就奇怪了。



在我嘟嚷的时候,男人那严肃的表情上混杂着一些险恶。但是,看起来没有憎恶之意。可能只是有着愤怒而已。但是那比起是向着杀害友人的男人的愤怒,看起来更像是有什么进行不顺利的愤怒啊。



这家伙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啊。



虽然不知道掌握学园都市的权力能得到什么,但是这家伙也是追求着我所不能理解的东西的人类吧。莱兹艾鲁的死使之改变了。



[回答我,迪克赛里欧·马斯肯。在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



[如你所见的咯]



对我很流利地说出来的话感到很不可思义,话很自然的从我口中说出来。是什么情况呢。为什么只有莱兹艾鲁的尸体烧焦了。雷安的尸体估计是那些玻璃筒里的其中一个吧,但是,为什么会倒在那里。虽然脑里浮现出来几个疑问,但是感觉无法得当答案那样。



我心里的所有一切真的都连同那只兽被那个炎之女夺取了。



为什么,我还活着?



明明我所拥有的东西都失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呢?不是极其普通的人类。明明是由死者的妄念诞生出来的,被夺走了存在意义的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连对死亡的恐惧,我都已经没有的说。



在那之后,那个男人一直在纠缠着我问那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声音并不粗暴,而是平淡的不断质问。男人的话并没有左右到我心,在这期间,我已经看腻了这个男人的脸转成对着天花板看了。然后觉得数天花板上的污渍也是有意义的。



男人,在粗旷的呼吸着。



[我想不管我怎么威胁你,你都不会怕甚至觉得不算什么吧?以你的实力的话,不会输给洁露妮里的任何武艺者吧。但是,现在就不是这样了。你察觉不到因为药的关系使你的感觉变迟钝了吗?你现在被打了如果是普通人类都无法保持意识的武艺者专用的麻痹药。连抵抗都抵抗不了。我这边只要想的话,就能把你抱到外缘部那里扔到外面去。就像垃圾那样]



我试想象了自己的身体被这个男人抬起,然后从外源部扔出去的样子。如果因药的关系而无法抵抗的话,恐怕立刻就会死亡吧。就算碰巧能活下来也好,也会因受伤而无法动弹。那样的话就会被都市的脚踩死,或者是被污染物质灼烧皮肤,使得肺部烂掉,果然还是会死掉。



但是,我怎样都无法感觉到这是现实的威胁。



因为没有看到我有多大的反应,很清楚知道男人越来越火大。而且,我之所以明白,还有我的意识会这么的茫洋,绝不是药物所致。



这份愤怒该如何发泄呢。



感觉到那严肃的表情里隐藏着那样的心情。或者说这个男人可能掌握着我的杀生权也说不定。又或者会把莱兹艾鲁和雷安,俩人的杀人罪都转稼给我也说不定。对于雷安的话,我想那发现的尸体是假的吧,因为是我干的。关于莱兹艾鲁的话,如果不是那个炎之女出现的话,我肯定已经被杀死了吧。就算说我没有干之类,只能感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并不是随便就算了。



而是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男人好像又想到什么那样,但是在开口之前,门又再次打开了。



[古拉丁搜查官。就算他的意识醒过来也好,也要等到我过来这样的话,我有说过吧?]



在身影出现之前,首先声音就支配住这个房间里的空气了。男人古拉丁忍住了咋舌的样子被我看到了。



[但是]



[这个事件非常的微妙。只凭你一个都市警察就想处理掉,我会感到困扰。事前我应该这么说过的。请出去]



[但是那个]



[先打破约定的你]



因坚决的口吻,古拉丁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我面前离去。也没有目送的心情,视线又回到天花板。



声音的主人,很快的就进入了我的视界。



果然是夏莉。



[真是非常坚决的发言啊]



[在你失去了意识的期间成为了学生会会长。这是当然的]



[你说什么?]



在返问的时候,察觉到了她的头发又长了不少。



[从来我家的那晚起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哦。选举是上周举行的。发现你们是一个月前。莱兹艾鲁,发现了他与管理委员会接触过的证据,所以从选举之前到现在都手忙脚乱的]



夏莉在疲劳的脸上,用手指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



[即使如此,也当选了啊]



[那是因为,你成为了英雄啊]



[你说啥?]



[发现你们的那个废墟。其实是一直在管理委员会的管辖下而无法进入的哦。没想到居然做那样的研究然后呢,也找到了和他有关系的证据,他为了不让你知道这秘密,所以打算杀了你。然后就采用了这样的情节]



夏莉说了那样的研究。她看到了什么吗。那个,和灰色的世界相同的景色,在现实里也存在着吗。



她看到了无数的雷安吗。



然后,妮露菲尼亚也是吗?



[你秘密地搜寻管理委员会的秘密。因这样的意义而变成了英雄哦]



但是,她却没有说那件事。那是当然的吧。因为觉得我应该也看见了。但是,我看到的是灰色的,狼面众们制造的,能够进入的相位错开的世界啊。相同而又不相同的地方。现实里的那个废墟里的研究成果和我看到的不一定是一样的。



不,也有可能是一样的吧。



[生气了?]



[不,什么都感受不到啊。现在]



[是么]



突然的变得沉默。也没有再向我说话了。夏莉在犹豫着把心里藏着的事情转变成话语。才那样问的吧。



感到了门的外面的那个男人,古拉丁在那里的样子。肯定是在竖着耳朵听着吧。应该在这房间里设置好的,监视装置也肯定在运作着。所以不能乱说什么吧。学生会会长啊。不能被看到软弱之处。



本来夏莉就没有理由对我温柔。



从古拉丁的态度看来,因为莱兹艾鲁的失足而使得他成为都市警察长官的道路被阻碍了吧。这是可能的。那么,也有敌视夏莉的可能性。所以她也有着不能让这个男人抓住弱点的理由。



从这样来看,夏莉的侧脸比我想象的变化更大。不止头发变长了。也不止看起来很疲劳。除此以外的什么,或者说,她放出来气场变化了也说不定。



一味盲目的向着目的的人,到达了目的,因在那里实际上向着不得不行动的人转变和立场发生了变化,即使她不愿意也不得不变化成这样也说不定。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哦?]



开口说话的时候,夏莉没有看着我。变得长长的头发把她的眼睛都遮住了。她也没有把头发扫开,只是从那缝隙间偷窥着,嘴唇在编织着话语。



说出那话时,为什么会这么苦恼呢。



[把管理委员会赶出去是成功的。居然制作那样的东西。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反对啊。不,是学生们的感情,觉得反对的人是不允许存在这样的大众想法吧。现在也是。但是,那些人也不作声而赶不出去。为什么要开发这样的东西呢。他们是想把污染兽都引来洁露妮啊]



[污染兽?]



[你是知道有能瞬间控制污染兽行动的嗅觉剂吧?]



[嗯]



但是,使用那个的话顶多只是稍微的改变接近而来的污染兽群的前进方向而已啊。主要是凝缩生活排水然后撒出去,从而使得污染兽在一瞬间产生附近有一小群人类的错觉而已。



但是无法完全把眼睛从带有更加美味的气味的都市那里错开。



[因为他们比我们更加的研究污染兽的性质,看来使用一定的波形声音,就能把潜伏在附近的污染兽的注意都引过来那样。结果,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被破坏掉的了,所以详细的事都不清楚]



[那么,已经接近了吗?]



[探查机发现了一只。但并不是很近,洁露妮也好像选择了逃亡的方向,虽然我想应该不会被抓到吧]



[不安吗?]



[嗯嗯,是的。因为从探查机传送回来的影像看来,它看起来是非常大的,如果它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话,可能就逃不急了。即使是变成战斗,学生武艺者们又会出现多少伤亡啊最糟糕的情况,可能不得不要向学园都市联盟请求援助。但是那也是事后的事了,才刚刚把管理委员会赶出去而已,我可不想借他们的人情啊]



哼]



我发出鼻音。



我知道夏莉在期望着什么。



这是因为我和她交往很久才知道的么。或者说我的心中残留下来的迪克赛里欧·马斯肯的性情乖戾的部分被捕s深析出来了么。但是并没有完全分析中吧。



迪克赛里欧·马斯肯成为了英雄。



作为暴君,拥有着力量决不会被学园都市的环境氛围感染的不合群的人。然后,却因为发现了能把管理委员会驱赶出去的决定性的证而成为了英雄。



但是,迪克赛里欧·马斯肯并不是彻底的英雄。也不是拟态作为暴君的本性。也不是心变化了。只是偶然对于夏莉率领的新学生会来说做了件有利的事,但那不是我的意思。



虽然只是个暴君的话也是碍眼的,但由学生会捧上去的英雄还依旧是暴君的话,就会非常的不妙吧。称赞会向着责备变化的趋势也太过于激烈,而且危险。



那样的东西,才不想置于手中。那样想的话,不是非常的理性的么。



[想让我展示出英雄般的辉煌么]



[嗯。比起在这里郁闷着,会更好吧?]



[可能吧]



但是现在的我,连对要临近的战斗都没有恐惧和欢喜。能否好好的战斗呢,也没有那样的自信。



但是,嘛,好吧。



夏莉所期望的是,我和污染兽交战而已。那种程度也能做到吧。



就算是打倒了,一个人出到去那么远的距离,也不保证能再回到这里来吧。在洁露妮也不存着能使念威飘到都市外面的武艺者。都市还是不停地移动的。战斗结束的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向哪里前进吧。或者,在地上个人移动时使用的野地车的轮胎也可能会坏掉。轮胎在地上可不是那么好前行的。因为都市也是,所以流浪巴士也是用着机械的脚在大地上徘徊的。



这是叫我去死啊。这个女人对我说。



这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因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所以读取不了。



是憎恶吗,还是作为学生会会长的苦涩的选择呢。



[嘛,好吧]



包含着全部的疑问,我这么说道。



失去了愤怒的我,究竟有什么存在价值呢?夏莉正在指示着那价值,按照她来做,不就是这样的道理吗。



夏莉依然低着头,沉默再次降临这房间。



[他,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呢?]



是指莱兹艾鲁吧。



[比起作为学生会一时的正义伙伴,跟着管理委员会混的话会得到更多的好处吧,不是么?]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莱兹艾鲁变成了占迪亚斯呢。是从来到这学园的时候吗,还是最近呢。是因为和管理委员会接触了么,还是因为被占迪亚斯夺取了身体才和管理委员会有关系呢。就是不明白这点。也不好说什么。



就算是明白了,也不会和夏莉说。我也不认为她会相信。我也不想让她相信。



和狼面众的战斗作为现实的问题向我迫近而来的时候,这样的可能性不是充分考虑过吗。现在想想的话,我也考虑过那样的事。但是,最后我还是对那部分不感兴趣。



只要作为把目标咬碎的兽就好了。



但是现在却不是。



甚至也做不到。



[古拉丁搜查官是想成为英雄吧]



夏莉,提到简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事。



[因为他的失足,没有搜查官的立场了。为了能拭去掉,无论如何也要以搜查官自己的手来逮捕他。但是,搜查官所期望的,全部都落入你手中了。所以对搜查官来说,一直强调你作为暴君的一面,然后找出你也是管理委员会那边的人的证据,想上演逆转的戏剧]



但是,谁都没有期望这样的戏剧。学生们,听众已经在期望着大团圆。已经没有必要在把剧情颠倒过来。这其实只能叫作疲倦了吧。



之后只要英雄展现出辉煌就行了吧。



[搜查官真是不明白啊。立于特别的地方究竟会有怎样意义呢]



能看到抬起脸的夏莉的眼睛了。



她只是在看着窗帘而已。



她的眼睛里寄宿着的东西,我却读取不了了。



在那里的女人,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夏莉·玛奇了。



绝对,不是了。



详细的话还没有说,夏莉就走了。古拉丁搜查官也没有再来这个病房了。



时间再次白白的流去。



对于数天花板的污渍,我完全没有感到厌烦。在那期间,流进手腕里的药的效果,使睡魔终于到来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完全暗了,这表示已经是晚上了。



夜色的少女把腰靠在床的一端。



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是察觉到我醒来了么,妮露菲尼亚露不知道露出了多少次不可思义的笑容给我看。



[被拔掉了獠牙的感觉如何?]



[什么都]



这是在挖苦我呢,还是在嘲笑我呢,连那也无法判断,我就自然的说出话来了。



[什么都感觉不到]



[是么。那么太遗憾了。虽然看你很懊悔的样子]



话虽这么说,但妮露菲尼亚的表情却没有半点那样的感情。比起这个,感觉到她身上有份很深的疲劳感。



[从那里出来了么?]



是指玻璃筒。



[很遗憾,我还在那里沉睡着呢]



[那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那里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抓住我。还有一个就是要杀掉我]



[为何,不一次搞定]



[那边也是要有顺序吧]



那么,第一个目的,为了抓住妮露菲尼亚,所以有才那个守护兽计划吗。



[同时进行的哦。抓住我,然后进行着为了杀死我的准备。就是那个女孩。纳米机器人能把存在的极光粒子转换成能量的这股力量,对我来说是天敌哦。但是那些家伙因为供给过剩所以有暴走这样的弱点。排除掉那个,从最初开始就暴走也无所谓的作为力量来使用。恐怕那就是那个的真面目吧]



妮露菲尼亚说所的一半理解不了。但是,有一半是能理解的。



那个。吸收掉雷安的怪人。然后就是后面出现的,炎之女。被称为火神的女人。



雷安才是为了杀死妮露菲尼亚而制造出来,然后是完成好的一个吧。



[但是,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抓到的。从把我带到这里的时候?时间太过乱七八糟了]



[被抓住了,倒不如说现在还在那里面呢]



[怎么回事?]



[虽然是被抓住了,现在是因为这边有点原因,所以出不来哦。在来洁露妮之前就很疲劳了,为了从那个女人那里救你,所以被夺走了相当多的力量。在力量的供给有着限定的这边,我只会不断地消耗而已哦]



比起谈话的内容,我对能这样直白的说出这样的事感到震惊。虽然我想她是绝对不会让人知道她的弱点的,还是说她已经累得去虚张声势了吗。



[那样的话,我们的狩猎就到此为止了吗?]



[你还行么?]



[]



我无法回答。因为没有愤怒啊。想行动也行动不了。那样的冲动,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心里涌上来。



[失败并不是我的兴趣。所以,打算稍微休息下再开始。但是,也不打算强迫你。饲养被拔掉獠牙的兽并没有任何意义啊]



[真能说啊]



[现在的你,不是想要谁来承认么?]



[]



[谁也没有察觉到你的变化。但是,对于你的变化,你比谁都清楚。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真是可怜啊。不被理解的你,所以在寻求着理解啊。獠牙被拔了也包含在内吧]



[吵死了]



[那么,再见了。如果你的獠牙能再次长出来的话,那时候就捡起你好了]



[别开玩笑了]



妮露菲尼亚就这样消失在病房的空气中。我虚张声势充满愤怒的看着她消失了。



其实内心里,连对妮露菲尼亚那最后的话都没有任何感觉。只有表面的,按照以往那样舌战一番的空虚占据着我的内心。



但是这样一来,我真的变得没有任何用处了。



被学园当作弃子使用,被妮露菲尼亚印上了没有用处的烙印。



并不是想以他人的价值观来强烈的主张自己的存在。也不是想要依靠。是接受最低的评价好呢,还是想死了就轻松了好了呢,怎样都无关紧要了。那只是逞强而已吗,还是真心的呢,虽然自己也不明白,即使如此,到那时就把那时候的想法贯彻到底就行了。



但是现在的我并没有獠牙,只能在他人的价值观中随波逐流了。



[唉]



快点消失掉的话会更好吧。



我闭上了眼睛。在黑暗的病房里,要数天花板上的污渍只能使用武艺者的能力了,但是,却被流入到手腕里的药剂抑制住了。反抗药的效能去数那污渍也是没有意义的,我所能做到的只有闭上眼睛而已。



在睡醒之前看见的梦都非常的混沌,没有一个是有意义的。也没有信息,只是无意义的影像的罗列而已。



但在那之中,只有雷安那明朗微笑的身影,在我醒来后还继续留在脑里。



醒来后,护士们出现了,很快手的把点滴针从我手腕那里拔走。我站起来,穿好衣服。贫血症状是因为体内还残留着药的关系。



出到走廊就看到了一脸严肃的古拉丁搜查官。今天,很明显摆出一副厌恶的脸。



[今天一天,为了戒除药物,你可以自由行动。明天就要出发了。别想逃哦]



[去哪?]



对于我的问题,搜查官把渗透着愤怒的脸错开了。如果没有流浪巴士来的话,在这个封闭的都市世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



[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打算反过来捣乱。更何况,你想要英雄的宝座的话,现在就从我后面干上来就行了。想试试看么?我想要逃走的话就不会和你说话了不是么]



但是,却看不出古拉丁想这么做。是听了夏莉的话吗。是偷听了昨天的对话吗。虽然对英雄这词有一时的兴趣,但现在像是缩了回去的样子。



到医院的外面为止,古拉丁没有跟过来。可能由其他人来监视也说不定。也可能布置好了念威操纵者。但是我却没有心情去探测他们。这是无关紧要的事啊。



从医院出来,连现在的地点都没有确认,我就开始走了。这不算什么,只要沿着外缘部走的话,终会到达我的屋子的地区的。



街上到处都贴满了大大的纸。把成为新任学生会会长的夏莉的脸放的大大的,同时还写着管理委员会的不正当事情,与之战斗的她的功绩都被写出来了。张贴出来的纸没有被恶搞涂鸦,也没有人用讨厌的眼神去看。因为守护兽计划的事故,对于管理委员会的厌恶存在于学生之间。把他们赶出去的夏莉成为了学生会会长,学生们都举手欢迎吧。



因为药的关系使得贫血症状断续袭来。活动身体的方法也忘记得太快了吧。无视掉使用路面电车的诱惑,我继续走着。



药使得现实变得失色。



强欲都市崩坏的时候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走着的。现实被破坏,我眼前的景色也变得很含糊的走着。那个时候,我只是想求一睡。祈求安息。祈求我能安息。不是很可笑么。多么脆弱和懦弱的话不是么。



这样的我,哪有这样祈求的资格啊?



而且在祈求之前的还有梅琳啊。是憎恶着我的女人啊。是想杀死我的女人啊。抱着这样的女人,祈求着被憎恶,同时也祈求着安息。



总是一味的想着方便自己的事不是么。



但是,知道了这些却还盲目冒进的是我啊。舍弃掉胆怯,乘着涌上来的强欲盲目冒进。这就是迪克赛里欧·马斯肯。



但是,失去了那些的我,从现在起该怎么办呢?



不,从现在起什么都没有了。明天就去赶赴险境了。没有必要去考虑明天。说起要做的事的话,只需要考虑怎么在最后的地方尽显辉煌而已。



按照自己的期望死去,这应该是我的强欲吧。那么这样的状况,虽然不是不情愿的,但是考虑死相实在可能是太奢侈了吧。



没有死亡的恐惧。



恐怕是这样,但是,因为炎之女把我这样的人的存在意义连那只兽一起吞噬掉,所以为了维持自己的存在的生存本能般的东西消失掉了吧。还不如,对死感到恐惧,颤抖,胆怯,呐喊这样的方式还能够豁出各种各样的东西也说不定。满足于妮露菲尼亚的被虐欲,让夏莉绝望,被古拉丁嘲讽,然后被梅琳嘲笑吧。但是,不止这些。全部的欲望都不存在就是指,没有的东西能打动内心。



全部都冷静下来,只是作为事实一一确认着而已。和重复的数天花板上的污渍是同理的。那并没有任何意义。



并不是疑问都解开了。也不是推导出眼前问题的解决方法。



只是,一一罗列着事实而已,时而附加客观的感想而已。



然后推导出来。迪克赛里欧·马斯肯这样的人果然只是个人渣这样的结论,不管多少次,都只是没有意义的累积而已。



已经走了大概半圈都市的外缘部了,我终于到了我自己的屋子了。



因为房子长时间的放置着,好像有点疏远的感觉。床上和起居室里留下了雷安的私物。那就像是雷安·巴鲁这女人的残留物那样,像墓碑那样,也像幻觉的那样。



在沙发的一端堆满了放置着的要洗的衣物。衣柜的一角並排放着她的衣服,床脚下,藏着被我扔下的她的内衣。餐具柜里并排放着的马克杯。有种什么时候打开门,她进到房间来也觉得不奇怪的感觉。



但是,那都是幻觉。



幻觉消失了。并不是期望着那样的。但是,救不了也是事实。我为了选择我自己的道路,她的存在就变成了绊脚石,然后我被那石给绊倒了。



多么愚蠢的事啊。



没什么要干的事,我把意识集中到手里。



期望的话就会出现。



炼金钢啊。妮露菲尼亚给予我的,即使是得到了废贵族的剄力也不会损坏的武器,和往常一样出现在手中。妮露菲尼亚已经离开了。但是,这武器却没有离开。



现在没有废贵族的我,学园都市的炼金钢就已经足够了吧。但是对于有熟手的武器,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很明显无法作为有形态之物被我抓住。果然那也可能是幻影罢了。



在自己失去自己的那瞬间,可能对所有的东西都感到违和感也说不定。我叹了口气就这样倒在床上了。



没有任何干劲。没有该做的事。只是,在等待着该来的时候,等待着明天的来临。那么,只要睡觉就好了。药的影响,虽然说不是完全的散去了,还是有留着的。如果在睡着的时候全部都吐出来就好了。



在这么想着时,门铃响了。



过了段许时间才察觉到这是门铃声。因为没有人会按我屋子的门铃。没有听惯的电子音,像是让我知道这屋子里还有我不知道的存在,让我这么感觉到。



但是,不管怎么想,那也只是门铃而已。门铃响的话,就有按的人,然后那人是因为有事找这屋子里的人吧。到底是谁呢。这个疑问也是,只要打开门就能解决掉吧。



打开门。



出现的是,记忆里没有见过的学生。穿着武艺科的制服。从剑带的颜色来看是二年级的。一张老实的脸,然后紧张的抬起头看着我。很惊讶的样子啊。



[那个,我(注:俺)我(注:僕)是,二年级的柯路斯·萨乌拉基。参加过数次前辈的授课]



[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连记都不记得的后辈会来造访我呢?不知道其中的理由,我问向柯路斯。



[那个,没听雷安说过吗?我是雷安的同班同学,那个,关于她的事,我感到非常的遗憾。被卷入了那样的事,真令人遗憾啊]



独自说着,独自低下头。独自地叹息着那份无力,对于握着拳头的柯路斯,我对向我说来的话没有什么想法,而且对于把话说得这么前,也没有感到生气。



把雷安作为男性的信任,作为同级好友,这家伙才会和她打交道的吧。认真的,没有任何不纯部分般的男人。非常纯粹且朴素,我想他连怀疑都可能不曾有过吧。



[对,对不起]



冷静下来了吗,柯路斯一脸全红的道歉着。



[行了。那么,你有什么事么?]



[那个,知道了雷安为了前辈组建的小队而募招着人,我也帮过忙。我也想加入前辈的小队,虽然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但是,我想我还是能帮上什么的。所以,那个]



柯路斯从提着的包那里,取出了一封信封。茶色的文件信封并没有封着,只是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显得这么艰难。



文件上有着用机械打出来的名字和学生编号,然后像是本人的签名那样的有四个写在上面。



这是,名册啊。



[我和雷安包含在内,募集到了四人。当然包含前辈就是五人了。念威操纵者虽然是一年级的,但也加入进来了。先辈的小队组建好了]



名册的第一个就打着我的名字。没有写上的只有我的签名而已。



[对于雷安的事,真的是非常的遗憾和懊悔。但是,那家伙遗留下了这小队。之后,就差前辈的签名了。那家伙说过。可能这只是做了多余的事。可能会被生气也说不定。我也感到过不安。由前辈来带领小队是真的吗。但是,已经募集到了人了。虽然雷安已经不在了,尽管如此,设立小队所必需的人数已经足够了。前辈的小队能组建起来的。拜托了。为了那家伙,请签名吧]



一口气喋喋不休地说完,柯路斯当场低下了头,一动不动的。



我看着柯路斯的后脑勺,然后目光回到名册上。



唉。



我的心里在叹息着。



还真有笨蛋啊。



三年级一人,二年级一人,一年级一人,全都是低年级的学生啊。感觉快要听见有用什么那样的嘲笑声那样,但即使如此,还是有笨蛋啊。



[ι]



但是,我还是没有心动。



[有笔么?]



[有,有!]



顺势抬起头来,柯路斯匆忙的捞着包,取出笔。我当场就签下名字,交给他。



[明天,我去提出申请!]



再次低下了头,看着乘势跑出去的后辈,然后关上了门。



不知道为何,到了现在突然有份很沉重的疲劳感袭来。看着名册的那个瞬间,像被抓住了,感觉到有什么激烈的感情涌进胸口里那样。但是,没有抓住那份与激烈感相反的真面目就消散掉了。



柯路斯带回去的那份文件,恐怕是不会被受理的吧。不,可能会也说不定啊。作为纪念碑的意义,虽不知道会怎样。如果夏莉把我的存在作为英雄的美谈硬塞进去的话,就有必要变成长久留在学生内心里的象征了。或许,柯路斯现在运送着的文件就会带来的结果也说不定。



成为我和雷安的墓标也说不定。



这么想来,说不定我对那个后辈做了太可怜的事了,这么想着,我倒在床上。



立刻就睡着了。



连梦都没有梦见,朝晨就来临了。



醒来后,古拉丁已经在屋子外面等着了。看来,是被派来监视我完成任务和看管我吧。抽到了下下签的古拉丁的一脸不高兴到了最高点,一句话都不说。



被带往的是,到都市的地下部。只有非常时期才使用的大门前进行着野地车和装备的检查。



本来是紧急时才使用的附有侧车短距离移动用的二轮车。在荒野大地上并不能保证轮胎能长久使用。还有,并没有像流浪巴士那样有着导航的野地车,一但失去了都市的身影,就不能保证还能生还回来。



骑着这个,一个人到连视觉都无法确认的距离去打倒污染兽。这除了是自杀行为以外就没有别的了。



看着野地车的检查,看到了穿着白衣的女性就在附近。好像不高兴的样子,而且脸色也很不好,瘦骨嶙岣但很高的女性。



[你就是迪克赛里欧?]



[嗯]



脚步很快的,鞋跟慌张的响着声音而接近过来的女人,像瞪我一样抬着头看着我。



我的眼光落在了女人穿着的高跟鞋上。皱巴巴的白衣,白衣里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头发好像很长时间没有修剪过的样子,她的脸也是。一心一意只顾研究可以在她全身体现出来,只有她的高跟鞋没有一点污渍的擦得亮亮的。看起来像是和其他不同的主张着自己那样。



[鞋子是我的兴趣。有问题吗?]



[没有]



会被狠狠地说吧。那里混杂着平常的焦躁感。



女人把手力拿着的东西按到我胸前。



[这是什么?]



咋一看来,只是个怀表而已。



[简易导航仪那样的东西哦。被学生会会长拜托,紧急做出来的,所以还没有进行过任何的实验,也不能保证能否运作]



[什么?]



是没有理解我的惊讶吗,还是连听都不想听吗,这女人把我的话无视掉了。



[每六小时一次,我们这边会发出只有三十秒左右的信号。如果接收到信号的话,表盘的外侧部分的蓝色就会指示方向。总之,只是能识别都市的方向而已。大概,信号能到达五百基鲁梅鲁吧,会不会受污染物质的影响就不知道了,所以不能保证咯。我想比起没有,有的话比较好吧]



我看着一口气说明的女人和怀表一样的东西。



学生会会长。夏莉说了要制作这样的东西?



为了什么,为了外界名声好点吗。为了生还而努力。为了这样的方针而制作的?



[那家伙,还有说其他的么?]



[不,什么都没]



果然,这女人以没有兴趣的口吻来回答。



在这里没有看到夏莉的身影。问不到她的本意。不,就算在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本意说出来。



为了什么,而把这个交给我?



不会得到回答的问题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在十分理解的状况下投入一个难以理解的问题,那影响使什么动摇着。



但是,果然这份惊讶没有持续多久。



不管投入如何难以理解的问题,状况还是没有变。要去打倒污染兽这样的状况还是没有变。如果违背的话会怎样呢,就算想也没有什么意义。也有什么都没有的可能性,但会引发什么的可能性是有的。有什么发生时的损失,考虑到对我会怎样,但好像又不会怎样。



那么为何,这么做呢?



因为是夏莉拜托的?



不,不对吧。